蛊卵坠地的瞬间炸开一团红雾，禁卫们纷纷掩面后退。颜曦被裴景琛拽着跃出侧窗，身后传来萧煜的咳嗽声——他竟用折扇将红雾尽数扇向追兵！
"分头走！"萧煜的嗓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三刻钟后醉仙楼汇合！"
颜曦的罗裙被荆棘勾破，她索性撕下碍事的裙摆。裴景琛的绣春刀在前方开路，刀锋斩断横枝的脆响里，她突然听见一种诡异的"沙沙"声......
"趴下！"
裴景琛猛地将她扑倒。一支弩箭擦着发髻掠过，钉入身后树干——箭尾缠着的不是羽毛，而是一串铜钱！
"铜钱镖？"颜曦刚要去拔箭，却被裴景琛按住手腕。
"别碰。"他刀尖挑开铜钱串，露出边缘磨得锋利的刃口，"淬了蛊毒。"
远处传来禁卫的呼喝，裴景琛突然撕下袖口布料裹住她手掌："跟我走。"
他的掌心比刀柄还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颜曦恍惚想起井底那截红绳——六年前那个雪夜，是否也有人这样牵着她亡命奔逃？
醉仙楼地窖，酒香掩不住血腥气。
萧煜的白袍染满血渍，心口的陨铁片己经变成可怖的紫黑色。他正用扇骨撬开一块地砖，下面赫然是半本烧焦的账簿。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咳嗽着翻开账册，"林贵妃死前一个月......"染血的指尖点在某页，"从军械司调走了三百斤精铜。"
颜曦凑近查看，突然僵住——账簿边缘的指印，竟与她爹书房里的私章纹路一致！
"铜钱镖......"她猛地抬头，"是用军械司的铜料打造的？"
裴景琛的刀鞘重重砸在案上："林贵妃在批量制造凶器。"
"不止。"萧煜的扇尖突然挑起颜曦腰间银簪，"看看这个。"
簪尖在烛光下转动，露出内侧极细的刻痕——"永寿十二年，铜钱案"。
三人目光交汇，窗外更鼓恰敲三响。
城南贫民窟，子时。
循着账簿线索，他们找到一间挂着铜钱幌子的铁匠铺。铺门虚掩，里面传来"叮叮"的敲击声。
裴景琛踹开门的瞬间，数十枚铜钱镖迎面射来！颜曦被萧煜拽到墙角，只见铺内悬着七具尸体，每具喉间都卡着一枚铜钱——边缘磨得锋利如刃。
"铜钱索魂......"萧煜的扇子"啪"地展开，"看来我们找到凶器作坊了。"
颜曦戴上羊皮手套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指缝有铜屑——他们是被灭口的工匠。"
裴景琛的刀尖挑起地上一块铜坯，上面烙着军械司的火印："林贵妃死后，谁在接手这勾当？"
"咯吱——"
里屋传来细微响动。萧煜的扇骨刚刺破门帘，一道黑影便扑了出来！
那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手中铜钱镖首刺颜曦咽喉："妖女！还我爹娘命来！"
裴景琛的刀背击飞铜镖，少年却突然抽搐着倒地。颜曦撕开他衣领，只见心口处嵌着半枚铜扣——与萧煜体内的如出一辙！
"他们给孩子也种了蛊......"她银簪刚触到铜扣，少年突然睁眼，瞳孔泛出诡异的金色：
"姐姐......快跑......"
话音未落，他喉间的皮肤突然鼓起，一只胭脂色蛊虫破体而出！
蛊虫振翅飞向窗外，却在触及月光时自燃成灰。灰烬飘落处，赫然是半张残破的宫城布防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太后寝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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