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尸的指缝间，那枚光滑铜钱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光。
颜曦戴着羊皮手套掰开尸体的手，铜钱"当啷"落地——背面赫然刻着"慈颜"二字，与太后闺名一模一样。
"这不是凶器。"她举起紫外线灯，铜钱表面没有一丝荧光反应，"周崇义死前攥着的，是保命符。"
裴景琛的刀尖挑开焦尸衣领，露出脖颈上一道细如发丝的割痕："真正的凶器还是铜钱镖，但......"他看向礼部衙门仍在燃烧的废墟，"有人抢先灭口了。"
萧煜的扇子突然指向围观人群："看那个灰衣人。"
人群边缘，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正悄然退后。颜曦的紫外线灯扫过去，那人袖口立刻泛起熟悉的蓝光！
"是贡院伙夫的同伙！"
灰衣人见行踪暴露，猛地掀翻路边货摊阻碍追兵。裴景琛纵身跃过障碍，绣春刀寒光首取对方咽喉——
"刺啦！"
刀锋划破斗笠，露出张布满烫伤疤痕的脸。那人咧嘴一笑，突然咬破舌尖喷出口黑血！
"小心蛊毒！"
颜曦的警告晚了一步。毒血溅在裴景琛刀身上，玄铁竟被腐蚀出缕缕青烟！灰衣人趁机甩出三枚铜钱镖，两枚被萧煜的扇骨击落，最后一枚首取颜曦心口！
"铿！"
裴景琛的断刀精准拦截，铜钱镖在颜曦鼻尖前碎成两半。断裂处露出中空的夹层，里面蜷缩着几只休眠的蛊虫。
灰衣人怪笑一声，转身撞向燃烧的梁柱！烈焰瞬间吞没他的身影，焦臭味弥漫开来......
殓房，焦尸并排而列。
颜曦的解剖刀划开灰衣人的胃部，挑出半枚未消化的蜜饯："和金丝荷蛊引同源，但配方不同。"她将蜜饯浸入硝酸银溶液，"这次的蛊卵......"
液体变成浑浊的绿色，萧煜的扇子立刻掩住口鼻："蚀心蛊？这不是西域蛊术，是南诏皇室的秘传。"
裴景琛的指节叩击案几："周崇义尸体上的铜钱光滑无刃，说明有两伙人在行动——"
"一伙用铜钱割喉，一伙用蜡尸藏蛊。"颜曦接过话头，"两方都在模仿当年的'永寿案'，但手法差异太大。"
萧煜的扇尖突然挑起灰衣人残破的衣襟："有意思。"
衣襟内侧缝着块褪色的绢布，上面绣着残缺的舆图——正是太后寝宫的密道！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想太后死。"裴景琛冷声道。
颜曦的银簪突然刺入灰衣人耳后，挑出粒芝麻大小的金属片："更奇怪的是这个。"
金属片在烛光下泛着蓝光，表面刻着微型符文。萧煜倒吸一口冷气："军械司的标记？这不是蛊具，是......"
"火器引信。"裴景琛的瞳孔微缩，"三年前北伐军专用的火药触发器。"
三人同时沉默。北伐军，正是颜曦她爹忠勇侯当年统帅的部队！
大理寺密档室，夜雨敲窗。
颜曦翻着三年前的军报，突然停在一页："永寿十三年冬，北伐军火器营遭袭，丢失引信百枚......"她指尖发颤，"奏报人是我爹，但笔迹不对。"
裴景琛俯身查看："是临摹的。真正奏报人应该是......"
"林贵妃的父亲。"萧煜的扇子展开，露出夹层的密函，"当时监军的正是林大人。"
颜曦的银簪无意识地在桌面划着线："所以现在有三方势力——"
"太后党用蜡尸蛊术，林氏余党用铜钱凶器。"裴景琛的刀尖点在舆图上，"第三方偷了军械，却至今没出手。"
窗外惊雷炸响，一道闪电照亮檐下黑影——
"谁？！"
裴景琛的断刀破窗而出，窗外却只飘落半张焦黄的纸。颜曦用银簪挑起纸片，上面是歪歪扭扭的血字：
"明日午时，旧火器营"
字迹边缘沾着金丝荷粉末，在烛光下泛着熟悉的荧光......
萧煜的扇子突然剧烈震动，扇骨缝隙里爬出几只胭脂色蛊虫——正与他心口的陨铁片发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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