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的独眼在月光下泛着浑浊的灰白色,像是蒙了一层雾。他弯腰拾起那枚铜扣,骨铃随着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大人们......"他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在找这个?"
颜曦的指尖掐进掌心。铜扣上的"永寿"二字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与南诏使臣胃里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裴景琛的手仍按在她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别动。"
萧煜的折扇无声展开,扇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丈,这铜扣看着眼熟啊。"
守陵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贵人说笑......老朽只是个看坟的。"他佝偻着背,铁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这物件......"他着铜扣,"是从死人身上掉下来的。"
颜曦突然挣开裴景琛的手:"哪个死人?"
守陵人的独眼转向她,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姑娘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夜风骤起,骨铃疯狂作响。守陵人猛地后退两步,铁锹"咣当"砸在地上:"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谁?"萧煜的扇骨抵住守陵人咽喉。
"林......"守陵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独眼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林娘娘的冤魂......索命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守陵人像是被烫到般跳起来,踉跄着逃进浓雾中,只留下那枚铜扣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颜曦弯腰去捡,却被裴景琛一把拽住:"有毒。"
月光下,铜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绿色——是砒霜长期浸泡的痕迹。
大理寺殓房,五更天。
三枚铜扣并排放在白绢上,在烛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
"使臣胃里的己经腐蚀发黑。"颜曦用银针拨弄着,"坟地发现的这枚边缘有砒霜残留......"她指向第三枚,"而这枚从守陵人身上掉下来的,是崭新的。"
萧煜的扇尖轻点铜扣:"三枚铜扣,三个死人。"
"不。"裴景琛突然开口,"是同一个人的标记。"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册子,展开后赫然是一幅南诏王庭的旧图:"永寿是南诏先王的年号,这铜扣是......"
"死士的标识。"颜曦接话,"所以刀罕看到铜扣时反应异常。"
萧煜忽然轻笑:"有趣。南诏死士的标记,出现在大胤贵妃的坟里?"
"更有趣的是这个。作者“叫我林老湿”推荐阅读《法医穿越后,大理寺卿追妻火葬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颜曦从药箱取出一小瓶液体,滴在铜扣上,"砒霜遇到硝酸银会变黑......"
液体接触铜扣的瞬间,第三枚"崭新"的铜扣突然泛起诡异的红色!
"朱砂?"裴景琛皱眉。
"是血。"颜曦的声音发紧,"人血干燥后会呈现这种反应。"
萧煜的扇子"啪"地合拢:"有人在用铜扣......养蛊?"
晨光微熹时,颜曦独自溜进了大理寺证物房。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林贵妃的尸身上,是否也有铜扣的痕迹?
证物架上摆着几个贴着封条的箱子,颜曦撬开最角落的那个,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扑面而来。箱子里是几件染血的衣裙,正是林贵妃"暴毙"时所穿。
"果然......"颜曦的指尖拂过衣领内侧——那里有一个微小的撕裂痕迹,形状正好能塞进一枚铜扣。
"擅动证物,罪加一等。"
裴景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颜曦头也不回:"《大胤律》还规定银针验毒呢,你要不要先把自己抓了?"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裴景琛走到她身旁,玄色官服上沾着晨露:"林贵妃是太后侄女。"
"所以?"
"所以她不可能与南诏死士有关。"
颜曦冷笑:"那她衣领里的铜扣印怎么解释?"
裴景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颜曦。"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这案子再查下去,你会死。"
"我己经死过一次了。"颜曦首视他的眼睛,"在湖底的时候。"
裴景琛的瞳孔微微收缩。
"大人!"差役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宁远侯府来报,萧世子他......"
差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在醉仙楼点了全席,说要请......请颜姑娘看戏?"
醉仙楼雅间,萧煜的"全席"赫然是一具被悬在屏风后的尸体。
"惊喜吗?"萧煜笑眯眯地斟酒,"我特意从乱葬岗挖来的。"
颜曦盯着那具己经开始腐烂的女尸:"这是......"
"林贵妃的贴身侍女,半月前投井自尽。"萧煜的扇尖挑起尸体的手,"看。"
侍女青紫的指缝里,赫然夹着半片金丝荷花瓣。
"有趣的是......"萧煜凑近颜曦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她投井那晚,有人看见刀罕进了宫。"
屏风突然被风吹动,露出尸体后背——那里用金线绣着一行小字:
下一个是你。
字迹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被人匆忙中断。而在那笔画的尽头,粘着一片微小的、胭脂色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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