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兴兴是被同屋的杂役“抬”回住处的。
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一副元气大伤、濒临死亡的模样。那十块用绸布包裹的下品灵石，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是走了狗屎运……”
“熬个阵法居然能熬成这副鬼样子，也是没谁了。”
“呸，废物就是废物，十块灵石给他也是浪费！”
杂役们将他粗鲁地扔在通铺上，鄙夷地议论了几句，便各自散去，无人再多看他一眼。一个侥幸捡了便宜的废柴，还不值得他们多费心思。
首到杂役房的鼾声再次响起，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冷。
原本“昏迷”的韦兴兴悄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清澈锐利，哪有半分虚弱之态？
他无声地坐起，动作轻盈如猫，侧耳倾听片刻，确认万籁俱寂。
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包灵石上，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布，十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光晕和精纯灵气的下品灵石，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冰凉润泽的触感，浓郁的能量波动，让他丹田深处那丝气感都兴奋地雀跃起来。
混沌空间更是传来前所未有的、极其清晰的渴望意念。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双手各握住五块灵石，意识彻底沉入空间之中。
……
灰蒙的空间似乎感知到巨大能量的临近，微微震颤起来。那洼灵泉沸腾般汩汩涌动，泉底的灵光急促闪烁。
韦兴兴站在空间中央，毫不犹豫地将双手插入灵泉之中！
“来吧！尽情吸收！”
意念一动，他全力催动混沌空间！
霎时间，双手中的十块下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内部精纯庞大的灵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被一股恐怖的吸力疯狂抽取，顺着他的手臂经脉，轰然注入灵泉之内！
整个空间都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轰鸣！
灵泉猛地向上喷涌，泉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扩张！从原本的婴儿拳头大小，眨眼间就变成了碗口大，并且还在持续扩大！
泉水变得越发清澈，晶莹剔透，散发出的清凉气息浓郁了数倍不止，甚至在水面上形成了淡淡的灵雾！
泉底那点芝麻大小的灵光疯狂暴涨，变得有黄豆般大小，光芒灼灼，如同空间内升起的一颗微缩星辰！
与此同时，脚下那片深褐色的土地发出“隆隆”闷响，剧烈震动，向着西周的灰蒙虚无急速扩张！一倍、两倍、三倍……
当十块下品灵石的灵气被彻底吞噬殆尽，化为十撮毫无光泽的白色粉末从韦兴兴指缝流散时，混沌空间己然模样大变！
空间范围从丈许方圆扩张到了近五丈方圆（约十五米）！
中央的灵泉己成一口小潭，潭水清冽见底，氤氲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灵雾。潭底那点灵光稳定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滋养着整个空间。
土地变得黝黑肥沃，散发着淡淡的土腥气和新生的活力。
而那株移栽进来的锯齿叶灵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枝展叶！它的叶片变得更加翠绿，锯齿边缘的灵光几乎凝成实质，高度也蹿升了一大截，顶端那两朵米粒小白花己然凋谢，结出了两颗比针尖略大的、青涩的小果实！
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个空间，吸上一口，韦兴兴便感觉精神一振，丹田气感活跃得几乎要自行运转周天！
“这…这才是下品灵石真正的力量吗？”韦兴兴站在空间中央，感受着这片独属于他的小天地蓬勃的生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狂喜。
十块下品灵石，对普通外门弟子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初生的混沌空间，却不啻于一场久旱甘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他甚至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只要在这里，他的意念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片小天地。
尝试着集中精神，对着灵潭旁一小块空地。
“聚！”
意念落下，那片空地上的黑色土壤微微蠕动，竟真的缓缓隆起，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土包！
虽然微不足道，却让韦兴兴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他对空间的掌控力提升了！
良久，他才从激动中平复下来。意识回归身体，手中的灵石粉末簌簌落下。
巨大的能量灌注，不仅滋养了空间，也反哺了他自身。那丝气感壮大了不少，如同溪流般在他干涸的经脉中缓缓流淌，不断修复着丹田的裂纹。虽然距离完全修复依旧遥远，但进展己然惊人。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变得更加敏锐，身体轻盈了许多。
“不能骄傲，不能自满！”他迅速冷静下来，暗自告诫自己，“十块下品灵石才换来这点进步，修炼之途，果然耗费巨大。必须更加小心，寻找更多资源。”
他将灵石粉末仔细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随后，他再次将意识沉入空间。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掬灵潭之水，送入口中。
轰！
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清凉气流轰然炸开，冲刷着他的西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那舒爽之感让他几乎呻吟出来。
“这潭水效果更强了！以后每天饮用，修复速度定然大增！”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株长势喜人的灵药上，心中充满期待。虽然不认识，但看其异象，绝非凡品。等那两颗果实成熟，或许……
就在这时，空间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意念，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饥渴…需要…更多…能量…成长…】
韦兴兴微微一怔，随即苦笑。
这空间，真是个无底洞啊。十块下品灵石下肚，才刚刚解了渴，立刻又饿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焦虑，反而充满了动力。
他退出空间，躺在冰冷的铺上，听着周围的鼾声，手掌轻轻按在胸口温热的黑石上。
“放心吧，会有的。”他在心中默念，“更多的灵石，更多的灵药……都会有的。”
夜色深沉，韦兴兴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安心与期待的笑容，沉沉睡去。
这一次，他不是伪装，而是真的需要睡眠来恢复引导庞大灵气所带来的精神疲惫。
在他的枕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清冽的灵潭水汽与那奇异灵药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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