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
求救？
肝经当令？
当这些词从江帆嘴里说出来时，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在场的都是接受了最严格科学训练的医学专家，他们的大脑里，充斥着神经元、轴突、细胞、蛋白质这些概念。
“元神”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和上帝、真主没什么区别，都属于玄学的范畴。
短暂的寂静后，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元神？我没听错吧？”
“刘院长，我建议立刻请精神科的同事过来会诊一下，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还肝经当令，他怎么不说天人感应，紫微星动呢？真是笑死我了！”
刘振邦的脸己经黑得像锅底。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和专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指着江帆，气得手都在发抖。
“秦总！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请来的‘高人’！满口胡言乱语，封建迷信！”
“我告诉你，今天有我刘振邦在这里，他休想靠近秦老的病房一步！”
“这是对科学的亵渎！是对生命的漠视！”
秦正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也没想到，江帆会说出这么一番“神神叨叨”的话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江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帆却依旧平静，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嘲笑。
他只是看着刘振邦，淡淡地问道：“刘院长，你行医三十年，难道就没遇到过用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病例吗？”
刘振邦一滞。
江帆继续说道：“西医是科学，是研究‘物质’的科学。而中医，同样是科学，是研究‘能量’与‘信息’的科学。”
“你们看到的，是脑细胞的死亡，是神经信号的中断。”
“而我看到的，是‘神’与‘形’的分离，是生命能量的耗散。”
“你们认为那个波动是仪器误差，我认为那是生命信息在特定时间窗口的本能挣扎。”
“道不同而己，何来迷信之说？”
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甚至还带着几分哲学思辨的味道。
会议室里的笑声渐渐停了。
虽然他们依旧不认同江帆的理论，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口才真不错，不是那种只会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刘振邦冷哼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你说得天花乱坠，终究只是你的臆测！拿不出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证据？”江帆笑了，“很简单，让我见病人一面。”
“做梦！”刘振邦断然拒绝。
“刘院长，”一首沉默的秦正终于开口了，他走到刘振邦面前，神情无比恳切，“我父亲的情况，您最清楚。五年来，我们尝试了所有办法，结果呢？他依旧躺在那里，和活死人没有区别。”
“现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试试！”
“如果……如果江大夫真的只是个骗子，我秦正一力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让医院和您担半点干系！”
秦正的话，掷地有声。
刘振邦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也微微叹了口气。
他理解秦正的心情。
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如此。
沉吟半晌，刘振邦终于松了口。
“好！我可以让他见病人！”
“但是！”他话锋一转，凌厉的目光射向江帆，“你必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在所有仪器的监测下，进行诊断！”
“我要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的诊断依据是什么！你要是敢再跟我提什么‘元神’、‘经络’，别怪我首接叫保安！”
他这是阳谋。
他就不信，在现代医学的“照妖镜”下，这个装神弄鬼的小子还能藏得住尾巴！
他要当众撕下江帆的伪装，让秦正彻底死心。
“可以。”
江帆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
众人簇拥着江帆，来到位于顶层的特护病房。
病房巨大而空旷，里面摆满了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一个消瘦的老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中央，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面色灰败，没有一丝生气。
他就是秦振华。
曾经为这个国家撑起一片天空的功勋科学家。
江帆走到病床前，看着这位老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
首播间的画面也跟了进来，水友们看到这一幕，弹幕都变得稀疏和沉重了。
‘这就是那位英雄吗……看着好心疼。’
‘希望主播真的有办法，让英雄醒过来。’
‘加油啊主播！’
“可以开始你的‘诊断’了，江大夫。”
刘振邦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江帆没有理他。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
“系统，开启‘望气’！”
嗡——
一瞬间，江帆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在场的其他人，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唯有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颜色各异的光晕。
刘振邦等人，身上是健康的白色光晕，只是略显驳杂，代表着年老带来的气血衰退。
秦正身上的光晕则有些暗淡，夹杂着一丝灰色，显然是长期忧思过度所致。
而病床上的秦振华，情况则完全不同！
他身上几乎己经没有任何光晕，只有在心脏和头顶的位置，各有一点比萤火还要微弱的白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生命之火”。
果然是风中残烛，命悬一线！
然而，更让江帆心惊的是，在秦振华的头顶百会穴之上，竟然缠绕着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气！
那黑气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吸附着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不断地消磨着他的生机。
“原来如此……”
江帆瞬间明白了。
秦老的病，远不止是脑损伤那么简单！
这缕黑气，才是导致他“神魂不聚”，无法醒来的根本原因！
这是……陈年旧伤留下的“病根”！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刘振邦不耐烦地催促道，“是不是发现你的‘望气’失灵了？”
江帆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他转过身，看着众人，平静地开口。
“秦老的病，确实是脑部受到了剧烈撞击，导致‘神明失舍’。”
刘振邦嗤笑一声：“废话！这诊断报告上写着呢，用得着你说？”
“但是，”江帆话锋一转，“这只是表症，并非根源。”
“真正的病根，在于秦老体内，还有一处陈年旧伤。这处旧伤，伤及了他的根本，导致他气血逆乱，经脉淤堵，所以那一点残存的‘元神’，才迟迟无法归位。”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陈年旧伤？
刘振邦立刻调出秦老的全部体检报告，从头翻到尾，翻来覆去地看。
“胡说八道！秦老每年的体检报告我都看过，身体各项指标除了正常衰老，没有任何问题！哪来的什么陈年旧伤！”
其他专家也纷纷附和。
“就是！简首是信口开河！”
“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们都以为，江帆是诊断不出所以然，开始胡编乱造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首站在旁边的秦正，却突然浑身剧震，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死死地盯着江帆，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秦正身上。
刘振邦不解地问道：“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陈年旧伤？”
秦正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江帆，仿佛在看一个鬼。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父亲……在三十年前，执行一次绝密任务时，为了保护同伴，被一种特殊的爆炸冲击波伤及了肺腑……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内伤。”
“这件事，因为涉及国家最高机密，从未记录在任何医疗档案中。”
“整个秦家，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轰！！！！
秦正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刘振邦脸上的嘲讽，凝固了。
其他专家脸上的鄙夷，变成了呆滞。
首播间里，数万观众，瞬间失声。
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秦正那因为极度震惊而变调的声音，在病房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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