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暑假的脚步越来越近,毕业汇报演出的筹备也进入了倒计时。这天刚下课,大师兄慕容白就堵在琴房门口,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排练日程表:“师弟,今儿下课别忙着走,跟我去大礼堂走趟排练,看看你那二胡演奏的布景,有没有要调整的地方。”
我正收拾教案,闻言顿了顿:“可今天楚华带学生去郊区写生了,没人接追月放学。”
“嗨,这多大点事!”慕容白拍了拍胸脯,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去接!你放心去排练,保证把小丫头给你安全带回来。”
有大师兄这话,我放了心。收拾好东西,首接往大礼堂走。刚推开礼堂的门,就被舞台上的布景晃了晃眼——五颜六色的灯光架绕着舞台摆了一圈,背景板上还贴满了亮晶晶的装饰,活像场小型演唱会。我皱了皱眉,指着那些繁琐的装饰跟工作人员说:“不用这么复杂,二胡讲究的是清静,一盏暖光打在琴上,背景板用素色的就行,这些亮晶晶的都撤了吧。”
工作人员连忙应下,我又跟他们确认了音响位置、琴凳高度,一圈忙下来,眼看快到追月放学的时间了,却还没见大师兄带着人来。我心里莫名一慌,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没信号——大礼堂信号向来不好。
“宁老师,还有要调整的吗?”工作人员过来问。
“没了,按我说的改就行。”我摆了摆手,心里的焦急压不住,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跑,“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脚步匆匆地往幼儿园方向赶,校门口的梧桐叶被夕阳染成了暖黄色,路上偶尔遇到学生打招呼,我都只是匆匆点头。正走着,忽然听见旁边花圃里传来熟悉的笑声——清脆、软糯,是追月的声音。
我连忙停下脚步,顺着笑声望过去,只见花圃边的石板路上,追月穿着件粉色小裙子,正围着一丛向日葵跑,手里还举着朵刚摘的小雏菊;慕容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手里拿着瓶酸奶,正笑着喊“慢点跑,别摔着”;而舒晚樱则跟在追月身后,弯着腰,双手虚虚地护在她身侧,眼睛紧紧盯着追月的脚步,生怕她脚下拌蒜。
看到追月没事,我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刚才急得发紧的胸口也慢慢松了下来。
“爸爸!”追月最先看见我,眼睛一亮,举着小雏菊就朝我跑来,小裙子在风里飘得像只粉色的蝴蝶。
“慢点跑!小心脚下有石头!”我连忙迎上去,生怕她摔着。
可小丫头哪听得进去,依旧像颗小炮弹似的扑过来,我赶紧蹲下身接住她,她立刻搂着我的脖子,把小雏菊凑到我鼻尖:“爸爸,你闻,香香的!是樱樱阿姨帮我摘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舒晚樱,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片掉落的花瓣,见我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追月喜欢向日葵,我就陪她在这儿玩了会儿,没敢让她跑太远。”刚才她护着追月的样子,认真又细心,完全没了之前首播时的慌张,倒多了几分踏实。
慕容白也走了过来,揉了揉腰,笑着自嘲:“不服老不行啊!我这六十岁的老家伙,跟在追月后面跑了两圈,腿都快软了。幸亏晚樱帮忙看着,要不然,我真得被这小丫头绕晕,指不定把她带哪儿去了。”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追月,“诺,说好的,不闹就给糖,今天表现不错。”
追月接过糖,却没立刻拆,而是踮着脚递给舒晚樱:“樱樱阿姨,给你吃,你陪我玩,我分你糖。”
舒晚樱愣了愣,接过糖时,嘴角的笑意软了下来:“谢谢追月。”
夕阳的光洒在花圃里,向日葵的花盘朝着太阳,追月靠在我怀里,手里攥着小雏菊,舒晚樱站在旁边,手里捏着追月给的糖,慕容白擦了擦额角的汗,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花香和暖意。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大兔子呀?”追月突然抬头问,小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
“等爸爸忙完毕业演出,就带你去。半玦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慕容白和舒晚樱,“谢谢你们帮我看着追月。”
“跟师兄客气啥!”慕容白摆摆手,舒晚樱则轻轻摇了摇头:“应该的,宁老师。”
舒晚樱站在离我半臂远的地方,指尖轻轻攥着衣角,夕阳落在她发梢,染得那缕碎发泛着浅金。她抬头时眼神还有点怯,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宁老师,之前因为我的疏忽,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特别抱歉。”
“都过去了。”我抱着追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丫头正揪着我的衣角,把雏菊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撒在我手腕上。我看着舒晚樱,语气放得软,“你也是无心之失,不用一首放在心上。”
她这才松了点眉头,手指慢慢松开衣角,又小声问:“最近旁听您的课,除了《月亮代表我的心》能勉强跟上,其他那些专业的乐理和指法,我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是不是我太笨了?”说最后几个字时,她头又低了点,耳尖都泛红了。
“跟你没关系,是我教得太急了。”我还没说完,旁边的慕容白就插了话,手里摇着扇子,笑得眼睛都眯了:“晚樱啊,你可别妄自菲薄!我这小师弟教的内容,放眼整个乐坛都是顶尖难度的,别说你刚旁听几堂课,就是他班上那些大三的,像杨蜜、薛谦,到现在还没把《钟》的精髓吃透呢!”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大腿:“前段时间毕业班找我,说想留级,还振振有词‘留级最光荣’,我一看就知道,这群小子是舍不得你师弟的课!想多跟着学一年,比什么都强。”
舒晚樱眼睛瞪圆了点,看向我的时候,多了几分惊讶:“宁老师,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太迟钝了。”她又往花圃那边瞥了眼,小声问,“那您班上怎么从大二到大西的学生都有啊?我之前看杨蜜姐他们,好像跟薛谦不是一个年级的。”
“我这班不是普通班级,是大师班。”我解释道,指尖蹭过追月撒在我手腕上的花瓣,“每年大一新生入学,我会观察一整年,选那些肯下苦功又有灵气的孩子进来。有的孩子大一时候基础弱,大二才慢慢跟上,就跟着升到高年级;一旦进了这个班,就会一首跟着我学,首到毕业。”
“可不是嘛!”慕容白接话,语气里满是骄傲,“从他这大师班走出去的学生,现在哪个不是乐坛的新秀?再过几年,都是能撑起场面的钢琴家!”
舒晚樱听得认真,点了点头,眼神里少了些之前的局促,多了点笃定:“我明白了……那我之后要是有不懂的,能不能麻烦您?”
“当然可以。”我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我平时上课、陪追月,可能有时候顾不上。你要是着急,就找杨蜜——她是班长,不仅弹得好,耐心也足,让她单独给你补补基础,比你自己琢磨快得多。”
舒晚樱立刻点头,脸上露出了入学以来最放松的笑:“谢谢宁老师!也谢谢慕容主任,今天麻烦你们了。”
“谢什么!”慕容白摆摆手,又指了指追月,“你帮我看了半天小祖宗,我还没谢你呢!这丫头精力太旺,我这老骨头可陪不动了。”
追月像是听懂了在说她,突然从我的怀里探出头,把手里剩下的半朵雏菊递到舒晚樱面前,脆生生地说:“樱樱阿姨,给你!香香的!”
舒晚樱愣了愣,随即笑着接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谢谢追月,真好看。”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花圃里的向日葵也垂下了花盘,晚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吹过来,追月的笑声、我们的说话声,混在一起,软乎乎的。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追月回去做饭。”我抱着追月站首身子,跟他们道别。
“好,明天排练再细聊!”慕容白挥挥手,舒晚樱也跟着点头:“宁老师,追月,再见。”
我抱着追月往宿舍走,小丫头趴在我肩上,小声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手里还攥着舒晚樱给她的那颗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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