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还在跟追月讨论上台穿什么颜色的兔子服，我看着小丫头兴奋得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下来——她毕竟还有半个月才满西岁，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戴着面具，独自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我终究是不放心。
我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讨论：“薛谦，这次助演，我跟追月一起上吧。”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薛谦的眼睛先亮了，几乎是跳着凑过来：“真的吗老师？您也一起上台？”
“嗯。”我揉了揉追月的头发，看着她诧异又期待的小脸，解释道，“你还小，一个人上台爸爸不放心，咱们戴着面具一起唱，正好跟‘楚楚动人’的账号呼应，也没人能认出我们。”
“太好啦！”薛谦一蹦三尺高，差点撞到客厅的吊灯，“兔子兄妹一起登台，绝对能嗨翻全场！”
杨蜜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这样最好了，我这就跟节目组沟通，强调一定要保护好老师和追月的隐私，绝对不暴露你们的样子。”
追月扑进我怀里，小胳膊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声音里满是雀跃：“爸爸也要一起上电视呀！”
“好，都听你的。”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追月的生日就在8月26日，跟楚月、楚华是同一天。当年楚华为了让追月能跟姐姐“共享”生日，特意选了这一天剖腹产，她肚子上那条淡淡的粉色刀痕，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替姐姐生下了孩子，她却依旧保留着少女的纯粹，这份付出，比任何语言都更重。
楚华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给追月买的新绘本，听见我们的对话，靠在门框上笑：“你们这是要组团去比赛啊？行，我跟你们一起去杭城，帮你们看着追月。”
“小姨也去吗？”追月眼睛更亮了，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楚华身边，“那我们可以一起住酒店吗？我要跟小姨睡！”
“可以啊。”楚华捏了捏她的小脸，眼神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欣慰，“你能愿意走出去，跟追月一起上台，挺好的——我姐要是知道，肯定也开心。”
我心里一暖，知道楚华说的是实话。
杭城的演播厅后台满是忙碌的气息，工作人员抱着服装道具穿梭，化妆间的镜子前亮着一排排暖光灯，远处还传来选手练唱的声音。薛谦正跟着声乐老师调整音准，杨蜜在一旁核对流程，追月则攥着我的手，好奇地盯着化妆台上的亮片眼影，小手指轻轻碰了碰，又赶紧缩回来，怕弄坏了。
“阿远！”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回头一看，竟是赵凯——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只是眉宇间带着点藏不住的疲惫，和平时跟我喝酒撸串时的随性模样判若两人。
“你怎么在这儿？”我愣了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最近约你吃饭总说忙，原来躲到杭城搞综艺了。”
赵凯苦笑了一下，声音压得低了些：“还不是跟着林薇过来的，这节目是她公司出品的，我过来打打杂。”他顿了顿，没再多说，我也没追问——我知道他入赘林家后过得不容易，林薇是出了名的高冷女总裁，家里话语权都在她那边，赵凯这“上门女婿”当得，总少了点自在。
“我一听杨蜜他们说‘兔子兄妹’要来帮唱，就知道是你。”赵凯说道。
赵凯刚想再说点什么，身后就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林薇走了过来——一身黑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气场十足，只是看向我的时候，眼神柔和了些：“宁远，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是啊，我也是陪孩子来帮个忙。”我笑了笑，跟她寒暄，“你现在可是大忙人，连综艺都开始做了。”
“也就试试水。”林薇点点头，目光扫过追月，又看向楚华，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节目结束后一起吃个饭吧？难得在杭城碰到，正好跟你聊聊。”
楚华立刻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护住追月，语气委婉却坚定：“不了吧，节目结束估计挺晚了，追月还要睡觉，不能熬太晚。”她对林薇不算熟悉，加上之前听我提过林家的情况，总觉得这位女总裁气场太强，不太放心让我单独跟他们出去。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看向楚华：“是我考虑不周。要不这样，楚华你带着追月先回酒店休息，我和凯子带着宁远去吃点东西，就简单聊几句，不会耽误太久。”
楚华还是犹豫，眼神里满是顾虑。赵凯见状，赶紧打圆场，拍了拍我的胳膊，笑着对楚华说：“楚华，你还不放心我啊？我跟阿远是大学死党，我还能把他卖了不成？就是好久没见，想跟他喝两杯，聊聊近况。”
楚华看了看赵凯，又看了看我，沉默了几秒，终于松了口：“那好吧，你们别吃太晚，也别让他喝太多酒，早点回酒店。”她蹲下来，摸了摸追月的头，“追月跟小姨回酒店，乖乖睡觉，等爸爸回来给你带小蛋糕好不好？”
“好！”追月乖乖点头，还不忘叮嘱我，“爸爸，你别喝酒哦，早点回来。”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爸爸很快就回来。”
演播厅的灯光骤然暗下，只有一束追光灯悬在舞台中央的钢琴上，冷白的光裹着琴键，像撒了层碎霜。台下的荧光棒先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蓝与粉晃成一片，薛谦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侧角，对着观众比了个“嘘”的手势，原本喧闹的场子瞬间静下来，只剩此起彼伏的小声期待：
“是不是兔子兄妹要出来了？”
“我赌肯定是！”
“咚——”
第一个钢琴音落下时，我牵着追月从幕布后走了出来。我们都戴着楚华特意定制的流氓兔面具，耳朵里装了小机关，一走路就会轻轻晃；追月穿了条蓬蓬的粉色兔子裙，裙摆上缀着小绒球，她的小手攥着我的食指，刚走到钢琴旁，看清我们模样的观众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是蒙面小兔子！”
“兔子兄妹真的来了！”
荧光棒挥舞得更疯了，连评委席的几位老师都笑着举起手机。追月被欢呼声惊得往我身后躲了躲，却很快探出小脑袋，对着台下挥了挥另一只手，面具上的兔耳朵跟着晃了晃，萌得台下又是一阵尖叫。
薛谦趁机拨动吉他弦，前奏的节奏轻快地漫开，他开口唱道：“哦～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陆零年代～”
我指尖落在琴键上，跟着和声，追月则踮着脚凑到小话筒前，奶声奶气地接下一句：“十来岁到城市，不怕那太阳晒～”她记歌词记不全，唱到“城市”时卡了壳，愣了两秒，突然对着话筒软软地喊：“爸爸，下一句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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