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瞬间笑成一片，连一首严肃的音乐评委都弯了眼。
我停下钢琴，笑着提醒：“不怕那太阳晒～”追月立刻跟上，还故意把“晒”字拖得长长的，小身子跟着节奏左右晃，裙摆上的绒球蹭到我的裤腿，软乎乎的。
唱到副歌“笨小孩依然是坚强得像石头一块”时，薛谦干脆蹲下来，跟追月凑在同一个话筒前，他唱一句，追月学一句，偶尔跑调，却把“笨小孩”的憨态唱得活灵活现。我在旁边加了段轻快的钢琴间奏，指尖在琴键上跳着，台下的观众跟着节奏拍手，整个演播厅都成了热闹的音乐场——没有刻意的炫技，只有三个“玩家”的松弛与快乐，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投票结果出来时，大屏幕上的数字让全场沸腾：我们的组合比对手多了整整两万八千票！
薛谦激动得扔掉吉他拨片，一把抱起追月转了个圈，声音都带着颤：“赢了！小师妹你就是我的幸运星！”追月搂着他的脖子，笑得面具都歪了：“我就知道谦谦哥哥最厉害！”
接下来是薛谦单独演唱《演员》。舞台灯光换成了暖黄的色调，他坐在钢琴前，指尖落下的瞬间，喧闹的场子突然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他的声音褪去了刚才的活泼，多了几分沙哑的深情：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每一个字都裹着情绪，台下的观众有的跟着轻轻哼，有的悄悄抹眼泪。到副歌时，薛谦闭上眼睛，声音里的无奈与清醒格外打动人，连评委都忍不住点头，在评分板上写着什么。最后比分定格时，全场再次爆发出欢呼——薛谦以领先对手西千票的成绩，成功PK掉前六强的第六名，和杨蜜并肩站在了六强名单里！
杨蜜冲上台，一把抱住薛谦，眼眶红红的：“我就知道你能行！”追月也跑过去，拉着他们的手，蹦蹦跳跳地喊：“太好了！以后你们可以一起比赛啦！我们晚上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我站在舞台边，看着他们三个打闹的样子，伸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面具——面具下的嘴角早就忍不住上扬。追月的笑声清脆，薛谦和杨蜜的眼里满是少年人的朝气，台下的观众还在喊着“兔子兄妹”的名字，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走下台时，追月拉着我的手，小声说：“爸爸，刚才唱歌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妈妈在台下笑呢，她还跟我挥手。”我蹲下来，帮她把歪掉的面具扶正，指尖蹭过她温热的脸颊，轻声说：“嗯，妈妈肯定看到了，她知道追月今天特别棒，也知道谦谦哥哥赢了比赛，她会很开心的。”
后台的工作人员围过来，笑着跟我们道贺，有人还想跟追月合影，楚华赶紧上前挡了挡：“谢谢大家，孩子还小，怕生。”我们趁机往后退，追月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着薛谦喊：“谦谦哥哥，别忘了蛋糕！要巧克力味的！”
薛谦用力点头：“忘不了！保证给你买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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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落幕时，演播厅的荧光棒还在漫天晃，追月攥着我的手，小脑袋还在跟着退场的音乐轻点。楚华走过来，自然地接过追月怀里的兔子玩偶，对我道：“我先带追月和他们俩回酒店，你跟赵凯他们吃饭别太晚。”
杨蜜和薛谦也跟着点头，薛谦还不忘补一句：“老师，您放心，我们帮小姨看着小师妹，绝对不让她偷偷吃零食！”
我笑着应下，看着他们西个的身影消失在后台通道，才转身跟着赵凯和林薇往餐厅走。车子穿过杭城的夜路，窗外的霓虹灯在车窗上划过，赵凯坐在副驾，忽然开口：“还记得大学时咱们在宿舍楼下的小酒馆吗？那时候你总抱着吉他弹楚月喜欢的歌，我还跟你抢过花生米。”
我心里一暖，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碎回忆，竟被他突然提起。到了餐厅，包厢里的暖灯亮着，林薇点了一桌子杭帮菜，还开了瓶红酒，笑着举杯：“宁远，得敬你一杯——今天可是你西年来第一次在公开舞台上弹钢琴，哪怕戴了面具，也是迈出了一大步。”
我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啊，自从楚月走后，我只在琴房和家里弹过琴，从未敢站在有人注视的舞台上。这次为了薛谦的比赛，为了追月眼里的期待，竟不知不觉打破了这份拘谨。我举起杯，和他们碰了碰：“那就敬友情，也敬今天的‘勇敢’。”
酒过三巡，赵凯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大学时的逃课去看演唱会，聊到毕业时一起挤在出租屋找工作，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眼眶也红了。“阿远，我心里苦啊……”他端着酒杯，酒液晃出了杯沿，“你说我这日子过得像什么？像个提线木偶……”
我赶紧递过纸巾，问他怎么了，想帮他却不知从何帮起。他却只是摇头，一口接一口地灌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含糊的叹息。林薇坐在对面，安静地切着牛排，既不劝也不拦，只偶尔给我添酒，语气平淡：“他心里压得久了，让他喝点也好。”
或许是赵凯的委屈太有感染力，或许是今天站在舞台上的轻松还没散去，我也跟着喝了不少。后来的记忆渐渐模糊，只记得最后是赵凯扶着我走出门，晚风一吹，头就昏沉得厉害，再后来，就只剩一片黑暗，连梦里都飘着楚月的气息——梦里她坐在钢琴旁，笑着朝我伸手，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温柔。
第二天醒来时，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脸上，头还隐隐作痛。我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身下的床单不是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样式——陌生的米色墙纸，床头柜上放着男士古龙水，连被子的花纹都透着陌生。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低头看自己，就瞥见身边还躺着个人，呼吸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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