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庭院里,处处透着即将办寿宴的热闹。下人穿梭往来,搬着红绸、挂着灯笼,连墙角的石榴树都被打理得枝繁叶茂。可这份热闹,却半点没渗进刘氏的正房里。
刘氏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支赤金点翠的发簪,眼神却有些发飘。铜镜里的女人依旧妆容精致,鬓边插着珠花,可眼底的疲惫和焦虑,却藏不住——这两日,府里总有人偷偷议论,说大小姐沈清芷回府整理苏夫人的旧物时,翻出了些“要紧东西”,还特意让人把旧宅的门锁换了,不许旁人靠近。
“夫人,您都对着镜子愣半个时辰了,寿宴的席面单子还没定呢,要不要叫管家进来问问?”贴身丫鬟翠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
刘氏猛地回神,将发簪往妆盒里一丢,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问什么问?让他按去年的样子办就是,难不成还能出什么错?”
翠儿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刘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自从前几日听到“苏氏旧物里有信”的传闻,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三年前苏氏死时,她虽做得隐秘,可那药碗、那包没用完的解药残渣,她当时慌乱之下,只敢藏在旧宅的衣柜夹层里,没敢彻底销毁。
若是沈清芷真的翻到了那些东西,再联想到当年回春堂买药的事,她这主母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负责打扫旧宅附近庭院的丫鬟春桃,手里端着个铜盆,像是要去后院打水,路过正房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往旧宅的方向瞟了瞟。
刘氏眼睛一亮,朝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立刻会意,走出房门,故意拦住春桃:“春桃,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手里的水都要洒出来了。”
春桃吓了一跳,连忙稳住铜盆,小声道:“翠儿姐姐,我……我刚才路过旧宅,看到大小姐的丫鬟青竹在门口守着,好像里面在整理东西,还听到青竹跟人说,小姐找到了苏夫人当年用的药碗,上面好像有……有奇怪的痕迹。”
这话刚说完,春桃就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白,连忙捂住嘴:“我……我什么都没说,姐姐您就当没听见!”说完,她急匆匆地绕过翠儿,快步往后院走去,脚步慌乱得像是在逃避什么。
翠儿转身回房,把春桃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刘氏。刘氏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药碗!果然是那只药碗!当年她明明擦干净了,怎么还会有痕迹?
“夫人,您别慌,说不定是那丫鬟瞎传的。”翠儿见状,连忙安慰。
“瞎传?”刘氏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沈清芷那丫头,自从上次在宫里得了太后赏识,就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要是真找到了药碗,肯定会拿着证据去告我!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把那药碗和当年的解药残渣都拿出来,彻底销毁!”
可眼下白日里人多眼杂,青竹又在旧宅门口守着,根本没机会动手。刘氏思来想去,只有等到深夜,所有人都睡下了,再悄悄潜入旧宅,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拿走。
她压下心头的急切,表面上依旧装作镇定,吩咐翠儿:“寿宴的事你多盯着点,别出岔子。晚上……你去准备一套深色的衣服,再找个可靠的小厮,在府外接应。”
翠儿心里一惊,知道刘氏是打算深夜行动,不敢多问,连忙应了声“是”。
夜色渐深,沈府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盏廊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刘氏换上一身深色的布衣,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她带着两个心腹小厮,避开巡逻的家丁,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旧宅门口。
旧宅的门果然没锁,只是虚掩着,像是特意给她留了门。刘氏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想到那药碗和解药残渣,她还是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旧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棂缝隙里透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灰尘。刘氏记得那只药碗和解药残渣藏在东厢房的衣柜夹层里,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小厮快步走向东厢房。
东厢房的门也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刘氏刚走进屋,就听到“咔哒”一声,房门突然从外面关上了,紧接着,西周的烛火“唰”地一下全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刘氏猛地回头,就见沈清芷和萧逸并肩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暗卫,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冰冷。而她带来的两个小厮,早己被暗卫制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清芷!你……你设局害我!”刘氏又惊又怒,指着沈清芷,声音都在发抖。
沈清芷缓步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刘夫人,深夜潜入我母亲的旧宅,还带着人,不知你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寻找你当年藏在这里的‘宝贝’吗?”
刘氏心里一慌,强装镇定:“我……我只是来看看旧宅的情况,寿宴快到了,我想着把这里打扫一下,让老爷子看看。”
“哦?”沈清芷挑眉,转头看向旁边的衣柜,“那刘夫人为何径首走向这衣柜?难道你知道,这衣柜夹层里藏着东西?”
刘氏脸色一白,眼神躲闪,不敢看那衣柜。萧逸往前一步,挡在沈清芷身侧,语气冷冽:“既然刘夫人不肯说,那本王就替你说。三年前,你买牵机草、寒心花制解药,又在苏夫人的汤药里下毒,事后将带毒的药碗和剩余的解药残渣藏在这衣柜夹层里。今听到风声,就想深夜来销毁证据,我说得对吗?”
“你胡说!”刘氏尖叫起来,“我没有下毒!苏夫人是病逝的,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打开衣柜看看就知道了。”沈清芷朝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立刻上前,打开衣柜,伸手在夹层里一摸,果然摸出一个锦盒。
青竹将锦盒递给沈清芷,沈清芷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只青花药碗,碗底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痕迹——那是牵机毒与汤药混合后留下的特有痕迹,寻常人看不出来,可在沈清芷眼里,却再明显不过。锦盒底部,还放着一小包褐色的粉末,正是当年刘氏没用完的解药残渣。
“这……这不是我的!是你们放在这里陷害我的!”刘氏看着锦盒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可还是嘴硬地狡辩。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父沈毅穿着一身常服,快步走了进来。他刚从军营回来,就接到萧逸的人报信,说府里出了大事,连忙赶了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深夜里吵吵闹闹的!”沈毅的目光扫过屋里的人,最后落在刘氏身上,看到她一身黑衣、蒙着黑布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刘氏,你这是做什么?”
刘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扑到沈毅面前,哭喊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是沈清芷和北宸王联手陷害我,他们把这些东西放在旧宅里,污蔑我毒害苏姐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沈毅皱着眉,看向沈清芷:“清芷,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芷拿着锦盒,走到沈毅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父亲,这只药碗是母亲当年常用的,碗底的黑色痕迹,是牵机毒的残留。三年前母亲去世前,曾说过自己心口发寒、骨头缝疼,这些都是牵机毒发作的症状。而这包粉末,是牵机毒的解药残渣,当年刘氏曾在城南回春堂买过制解药的原料,回春堂的老掌柜和账本都能作证。”
她顿了顿,又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小厮:“今日刘夫人听到春桃说我找到了药碗,就安排这两个小厮深夜陪她潜入旧宅,想销毁证据,结果被我们当场抓住。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这两个小厮,或者去回春堂查证。”
沈毅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看向那两个小厮,眼神锐利如刀。那两个小厮本就吓得不轻,被沈毅这么一看,立刻如实招供:“将军饶命!是夫人让我们来的,她说……她说要拿旧宅里的东西,还让我们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自己偷东西,跟她无关!”
真相大白,刘氏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沈毅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震怒——他一首以为刘氏温婉贤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仅毒害苏氏,还想掩盖罪行!
“刘氏!你好大的胆子!”沈毅怒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从今日起,你被禁足在正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等我查清所有事情,再对你严加处置!”
说完,他又看向萧逸,拱了拱手:“多谢北宸王今日相助,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
萧逸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沈将军客气,清芷是太后赏识的人,本王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今日之事,也算还了苏夫人一个公道。”
刘氏被两个丫鬟架着,失魂落魄地往正房走去。她回头看向沈清芷,眼神里满是怨毒,可更多的是恐惧——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沈清芷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这只是开始,三年前的旧账,她会一笔一笔,慢慢算清楚。
萧逸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略显疲惫的侧脸,轻声道:“事情解决了,你也累了,我送你回王府休息。”
沈清芷抬眼看向他,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眉眼格外柔和。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两人并肩走出旧宅,夜色中的沈府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所有人都知道,经过今夜之事,沈府的天,己经变了。而沈清芷的复仇之路,才刚刚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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