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的寒风卷着雪沫,刮在脸上生疼。沈清芷与柳如烟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雪地上,因方才银针交锋溅起的雪粒还未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柳如烟身上是蚀骨的剧毒之味,沈清芷周身则萦绕着清苦的药香,一邪一正,针锋相对。
“不愧是沈若华的女儿,竟能接住我三枚‘追魂针’。”柳如烟指尖夹着三枚泛着绿光的银针,眼神阴鸷,“但接下来这招,看你还能不能挡得住!”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将银针朝着沈清芷的面门、心口、小腹三个要害射去。银针上裹着一层淡紫色的毒雾,正是幽冥殿的独门剧毒“牵机引”,一旦入体,半个时辰内便会让肌肉寸寸萎缩,比墨骨毒更为狠辣。
沈清芷眼神一凛,脚下踩着轻巧的步法,身体如柳絮般向后飘去,同时从袖中飞出三枚银亮的银针,精准地与柳如烟的毒针相撞。“当啷”三声脆响,六枚银针同时落地,插进雪地里,瞬间将周围的积雪染成了深紫色。
“光会躲有什么用?”柳如烟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拔开瓶塞,朝着沈清芷的方向猛地一撒。一团墨绿色的毒雾瞬间弥漫开来,朝着沈清芷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雪花都变成了墨色。
这是“腐心雾”,比之前在山神庙遇到的腐骨雾毒性更强,吸入一口便会让心肺腐烂。沈清芷却丝毫不慌,快速从药囊里取出一个绣着莲花图案的香囊,捏在手中轻轻一拧——香囊里装着她特制的“破毒散”,由天山雪莲、千年灵芝等十几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能化解大部分剧毒。
破毒散与腐心雾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墨绿色的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药香。柳如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这腐心雾连西域毒王都难以化解,没想到沈清芷竟能如此轻易破解。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毒?”沈清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一弹,几缕淡黄色的粉末朝着柳如烟飘去。那是“醉仙散”,虽不致命,却能让人在片刻间浑身无力,意识模糊。
柳如烟察觉到粉末的异样,立刻屏住呼吸,侧身避开。可粉末还是沾到了她的衣袖,她只觉得手臂微微一麻,心中顿时一惊——沈清芷的用毒手法,竟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明,而且总能在解毒的同时发动反击,这“医毒结合”的路数,正是她当年没能教给沈若华的绝技。
就在柳如烟分神的瞬间,沈清芷突然上前一步,指尖的银针如流星般朝着她的肩颈穴位射去。柳如烟反应极快,抬手格挡,银针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却还是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你!”柳如烟脸色一变,立刻运功逼毒,可那银针上的药粉早己顺着皮肤渗入体内,让她的动作迟缓了几分。她没想到沈清芷的攻击如此刁钻,竟能抓住她瞬息的破绽。
此时,萧逸正带领士兵们与幽冥殿的成员激战。他左臂虽不便,却凭借精湛的剑法,斩杀了好几名幽冥殿的核心成员。看到沈清芷暂时占据上风,他立刻指挥士兵们收缩阵型,将剩余的幽冥殿成员和毒兽团团围住,同时时不时用长剑挑起地上的积雪,朝着柳如烟的方向掷去,干扰她的动作。
“柳如烟,你的手下己经快撑不住了,束手就擒吧!”萧逸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带着一丝威慑力。
柳如烟余光扫过战场,只见自己的弟子们节节败退,毒兽要么被士兵斩杀,要么被驱兽粉逼得躲在雪坡后不敢出来,心中顿时又急又怒。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眼神一狠,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瓷瓶——里面装着“爆血毒”,是她最后的底牌,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功力,却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今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你们陪葬!”柳如烟拔开瓷瓶塞子,就要将里面的毒药吞下去。
沈清芷见状,心中一紧,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一支早己准备好的麻醉针,朝着柳如烟的手腕射去。麻醉针的针头淬了强效麻醉剂,只要射中,片刻间就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柳如烟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闪,可萧逸早己预判到她的动作,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她的手臂劈去。柳如烟无奈,只能放弃吞药,抬手格挡萧逸的长剑。
“当”的一声,长剑与柳如烟的手腕相撞,她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手中的红色瓷瓶“哐当”一声掉在雪地上,滚到了沈清芷的脚边。沈清芷立刻上前一步,将瓷瓶踢到一旁,同时指尖的银针再次朝着柳如烟的穴位射去。
这一次,柳如烟没能避开。三枚银针精准地射中了她的肩井、曲池、足三里三个穴位,她瞬间觉得浑身无力,体内的内力也变得紊乱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清芷,眼中充满了不甘:“你……你怎么会懂得点穴?”
“我不仅懂点穴,还懂如何用医术化解你的毒,用毒术反击你。”沈清芷缓缓走到她面前,眼神坚定,“你教给我母亲毒术,却没能教她医毒结合;我继承了母亲的毒术,更学会了用医术救人,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柳如烟想要反驳,却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她知道自己己经彻底败了,不仅败在了沈清芷的医毒双绝下,更败在了自己的偏执和疯狂里。
此时,萧逸己经带领士兵们解决了剩余的幽冥殿成员。那些成员见殿主被擒,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只有少数几个死忠分子想要反抗,被士兵们当场斩杀。毒兽们失去了主人的指挥,在驱兽粉的作用下,纷纷逃进了雪山深处,再也不敢出来。
萧逸走到沈清芷身边,看着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将她绑起来,带回京城,交由陛下处置。”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玄铁锁链将柳如烟绑了起来——玄铁能抑制内力,还能防止她用毒逃脱。柳如烟被士兵架着,回头看向沈清芷,眼神复杂:“你赢了……但你母亲欠我的,终究没有还清。”
沈清芷看着她,轻声道:“我母亲从未欠你,她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若能在狱中反思己过,或许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柳如烟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被士兵押着朝着山下走去。
沈清芷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场师徒之间的医毒交锋,终于以她的胜利告终。可她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柳如烟虽然被擒,但前朝余孽还潜伏在洛水旧营,想要彻底解决危机,还需要前往洛水,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萧逸察觉到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沈清芷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握紧了萧逸的手。雪山之巅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虽然前路依旧有挑战,但只要他们两人携手,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队伍稍作休整,处理好受伤士兵的伤口,掩埋了牺牲的兄弟后,便带着柳如烟,朝着山下走去。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洛水旧营,那里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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