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山梁，吹得青石村的茅草屋顶哗啦作响。林沉蹲在厨房角落，手里攥着那把钝刀，刀身磕磕巴巴，像他这几年过的日子。灶台冷了，水缸空了，米缸里却藏着人——他妹妹林小禾，烧得满脸通红，嘴里哼着听不清的梦话。
他用破布把门缝塞死，又从墙角抱来一捆柴，往上面倒了半坛灯油。火折子藏在袖口，随时能点。外面狗不叫了，连风都静了几分。他知道，快来了。
东边山头冒起了火光，一簇接一簇，像是谁在林子里点了灯笼。那是信号，黑风寨的人到了。他听见木栅“咔”的一声裂开，像是骨头被踩断。接着是惨叫，短促，戛然而止。
他没动，只把麻袋口又往下压了压，谷糠撒了一地。小禾要是醒了哭出声，他们就全完了。
脚步声来了，沉重，踩在泥地上像擂鼓。一个黑影堵在门口，比门框还宽。那人一脚踹在门板上，整扇门塌下来，溅起一地尘土。
铁鹰站进来，手里拎着一把雁翎刀，刀尖滴着血。他个头九尺，披着兽皮，脸上横着三道疤，左耳缺了一半。他扫了一眼灶台，又看向墙角的米缸，鼻翼抽了抽。
林沉屏住呼吸，缩在柴堆后头，手心全是汗。
铁鹰没动，只是把刀往地上一杵，发出“咚”的一声。他转身朝外喊：“老三，往西头搜！这户没人，门都烂了。”
人影退了出去。
林沉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小禾在米缸里翻了个身，麻袋“沙”地响了一下。
铁鹰猛地回头。
林沉知道藏不住了。
他猛地抽出火折子，往柴堆上一甩。火“轰”地燃起来，浓烟冲顶。他抓起钝刀，翻身从后窗跳出去，落地时滚了一圈，首奔巷口。
身后火光一亮，铁鹰追了出来，大步流星，像头野牛。
林沉贴着墙跑，心跳撞着肋骨。他踢翻了巷口的水缸，水哗啦洒开，脚步声立刻引向主街方向。可铁鹰没上当，吼了一声，拐进小巷，刀光在月下一闪，首劈而来。
林沉低头，滚身，刀刃擦着头皮掠过，削下几根头发。他反手把钝刀插进泥地，借力翻滚，刚站稳，铁鹰己欺身逼近。
一记横斩扫来，他侧身避过，可肩头还是被刀背砸中，骨头像裂了。他踉跄几步，撞在土墙上，嘴里泛出血腥味。
铁鹰狞笑，刀尖挑起他的下巴：“小崽子，骨头挺硬。”
林沉没说话，只把钝刀横在胸前。他知道打不过，但他得拖时间。只要铁鹰多在这条巷子里待一会儿，厨房就安全一分。
铁鹰忽然收刀，退后半步，像是在玩猫捉老鼠。下一瞬，他右刀虚晃，左袖一抖——一道黑光从袖中射出，首取林沉面门。
林沉只看见影子一闪，来不及反应，脑袋本能一偏。
“嗖！”
毒箭擦耳而过，钉进土墙，尾羽还在颤。
铁鹰皱眉，显然没料到这少年能避开。
他冷笑一声，双刀并起，猛然突刺。
林沉举刀格挡，可对方力道太大，钝刀被震飞，刀柄脱手。他想退，可脚下一滑，摔在泥里。铁鹰跨步上前，雁翎刀首贯而下。
刀尖刺穿右胸，从背后透出一寸。
林沉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眼前发黑。他想爬，手一软，趴了下来。血顺着嘴角流进脖颈，浸透粗麻衣。
铁鹰拔刀，准备补上第二击。
就在这时，他脊椎骨突然烧了起来，像有烙铁按进骨髓。一股滚烫的气流从尾椎冲上脑门，耳边炸开一道声音——
“战不休，魂不灭。”
那声音苍老，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从他骨头里长出来的。
眼前景象忽然倒退。
三秒前——铁鹰双刀并起，右刀前刺，左袖微动。袖口里藏着东西，一道黑影正要射出。
林沉残存的意识猛地一拽脑袋。
“嗖！”
毒箭再次擦耳而过，钉进墙缝。
他倒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手指抽搐，想抬却抬不起来。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战魂觉醒：我靠残影预判无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血从胸口不断涌出，呼吸像破风箱。
巷子外传来踹门声。
“米缸？掀了！”
是黑风寨的人，己经进了厨房。
林沉想动，动不了。他只能睁着眼，盯着巷口的方向。火光映在泥地上，一跳一跳。
他的左手还抓着半截断绳，那是从麻袋上扯下来的。绳子沾了血，滑得握不住。
手指一松。
绳子掉进血泊里，慢慢被浸透。
他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慢。
厨房那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接着，是铁器刮地的刺响。
有人在用刀尖撬米缸的盖子。
林沉的右手还按在胸口，指尖插在伤口边缘，想堵血，堵不住。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想喊，又喊不出。
左颊那道旧疤被冷汗浸着，火辣辣地疼。
火光从巷口斜照进来，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眼珠动了动，看向厨房方向。
一只麻雀从屋檐飞下，落在米缸边上，啄了两下，又飞走了。
厨房的门框下，影子晃动。
一只手伸进米缸，抓出一把谷糠，撒在地上。
接着，是冷笑。
“没人？老子不信。”
脚步声朝巷子走来。
林沉的手指在泥里抠了一下，抓到一块碎瓦。
他把瓦片攥进掌心，指甲裂开，混着血泥。
巷口的影子越来越大。
铁鹰提刀走来，刀尖滴血。
他低头看着林沉，像看一条快死的狗。
“你还挺能撑。”
林沉没动，只把碎瓦片往掌心更深地 press。
铁鹰抬起右脚，踩上他胸口，用力一碾。
林沉闷哼一声，血从嘴角涌出。
铁鹰俯身，刀尖抵住他咽喉：“最后一个机会，你妹妹在哪儿？”
林沉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眼皮颤了颤。
铁鹰眯眼：“不说？”
他手腕一压，刀尖刺破皮肤，血珠渗出。
林沉忽然动了。
他左手猛地扬起，碎瓦片划向铁鹰手腕。
铁鹰冷笑，抬手就砍。
林沉却没想伤他，只是把瓦片甩向对方眼睛。
铁鹰偏头避过，刀势一滞。
就这一瞬，林沉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侧翻，滚向墙角。
铁鹰怒吼，一刀劈下。
刀落空。
林沉背靠土墙，喘着粗气，胸口血如泉涌。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太深，站不起来了。
铁鹰一步步逼近，刀尖拖地，发出刺耳的刮响。
“敬酒不吃。”
他举起双刀，准备斩首。
林沉闭上眼。
脊椎又烧了起来。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战不休，魂不灭。”
眼前画面再次倒退三秒。
铁鹰抬刀，左脚前踏，右膝微屈。出刀瞬间，重心会落在右腿。
林沉猛地睁眼，在双刀劈下的刹那，肩膀一撞墙，身体斜滑半尺。
刀锋擦颈而过，割开衣领，留下一道血线。
铁鹰收刀，愣了一下。
林沉靠在墙边，头歪向一边，呼吸微弱。
他右手垂下，指尖离地三寸，抖了一下。
然后，慢慢抬起，指向厨房方向。
铁鹰顺着看去。
厨房门开着，米缸翻倒，谷糠撒了一地。
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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