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在灶房里对着那几个能当暗器使的黑面馍馍研究了半天,最终确认这玩意儿大概率不属于人类食谱范畴,喂狗都得担心崩了狗牙。
他悻悻地扔掉馍馍,拍拍手上的灰,琢磨着是现在就去钱庄兑点碎银子出来买吃的,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跟外面那位“酷姐”进行第一次非正式友好会谈。
就在这时,他那扇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拍得山响,伴随着一个公鸭嗓般的叫嚷:
“凡哥!凡哥!开门啊!是我,苟友仁!”
苟友仁?
陈小凡在记忆碎片里扒拉了一下,哦,原身那寥寥无几的狐朋狗友之一,家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杂货铺,标准的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辈。
以前原身好歹顶着个勋贵之后的名头(虽然破落了),手里偶尔还能抠出几个铜板,这苟友仁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凡哥长凡哥短”,没少蹭吃蹭喝。
这会儿跑来,是听说他“发财”了(万两黄金的谣言估计比腿跑得还快)?还是单纯来看笑话?
陈小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外面果然站着苟友仁。这小子长得尖嘴猴腮,一身绸缎衣服穿得人模狗样,手里还假模假式地摇着一把折扇,就是眼神里的精明和市侩藏都藏不住。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是原身“酒肉朋友”圈里的家伙,都是些家里有点小钱但没啥地位的商贾子弟,此刻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哟,真是凡哥!我们还以为你搬走了呢!”苟友仁一见陈小凡,立刻夸张地叫起来,眼睛却飞快地往院子里瞟,似乎在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院子里那个安静站着、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时,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瞬间堆满了压抑不住的讥讽和“同情”。
“哎呀呀!凡哥!这……这位就是新嫂子吧?”苟友仁用扇子指着阿丑,声音拔高,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兄弟我都听说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郡主娘娘那边……唉,兄弟我都替你难过!不过这皇家也算……呃,厚道?还知道给凡哥你续上一个,虽然……呵呵,呵呵呵……”
他身后的那几个跟班也立刻发出哄笑声,挤眉弄眼,言语刻薄:
“就是就是,凡哥,看开点,灯一吹,都一样!” “嘿,这模样,晚上睡觉可不兴做噩梦啊!” “总比没有强不是?苟且着过吧凡哥!”
阿丑显然听到了这些污言秽语,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那是一种无声的、极致的屈辱。
陈小凡脸上的懒散笑容瞬间淡了下去。
他心里对这门亲事本身没啥感觉,甚至更多是出于系统和利益的考量。但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一个刚刚被强塞过来、本身也是受害者的女人,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对,这话不对。
是这帮孙子太没品了!
苟友仁还没意识到陈小凡的情绪变化,反而觉得自己的笑话效果很好,更加来劲了。他凑近一步,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实则音量一点没减:
“凡哥,说真的,兄弟们都替你憋屈!你说你,以前好歹也是咱们京城一号人物,现在这……这算怎么回事?成了全城的笑柄了!”
“兄弟我听着外面那些话,都气得吃不下饭!他们说你被郡主甩了,只配捡破烂……哎哟,你看我这张嘴!”他假意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眼神里的恶意却更浓了。
“不过凡哥,你别怕!”他话锋一转,挺起胸膛,一副仗义执言的样子,“兄弟我不是那等势利眼的人!咱们的交情,那是过命的!”
陈小凡挑了挑眉:“哦?怎么个过命法?”
苟友仁嘿嘿一笑,搓着手道:“你看,你现在这情况,这新嫂子……也得安置不是?这破地方哪能住人啊?兄弟我心善,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图穷匕见:“这样,你手里那点赔偿金,放你这儿也不安全,外面多少红眼病盯着呢!不如交给兄弟我,我帮你打理!我家铺子正好要扩一扩,算你入股!保证比你放手里强百倍!到时候赚了钱,兄弟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也好让你和新嫂子过点像样日子不是?”
他身后的跟班也纷纷帮腔: “是啊凡哥,苟少这可是为你着想!” “你这钱拿手里就是祸害,交给苟少准没错!” “咱们都是兄弟,还能坑你不成?”
陈小凡听着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好家伙,在这等着呢?消息够灵通的啊?万两黄金刚到手,这就闻着味儿来骗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仿佛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还过命的交情?是过命来骗钱的交情吧?
他瞥了一眼旁边因为再次被提及而身体僵硬的阿丑,又看了看眼前这群跳梁小丑,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跟这群渣滓浪费口水,纯属耽误哥研究系统和发展大计。
他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打断了苟友仁唾沫横飞的“宏伟蓝图”:“说完了?”
苟友仁一愣:“啊?凡哥,你的意思……”
“说完了就滚吧。”陈小凡语气平淡,像是在赶苍蝇。
“啊?”苟友仁和他身后的跟班全都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凡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兄弟我可是为你好……”苟友仁脸色有些难看。
“为我好?”陈小凡嗤笑一声,“趁着我刚倒霉,跑上门来,当着我的面羞辱我屋里人,然后还想空手套白狼,骗我的卖命钱?苟友仁,你这算盘珠子崩我一脸了都。”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首接撕破了那层虚伪的遮羞布。
苟友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陈小凡!你别给脸不要脸!叫你一声凡哥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全京城谁不知道你是个被郡主玩烂了丢出来的废物!还是个捡破烂的……”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首接打断了苟友仁的污言秽语。
陈小凡甩了甩手,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嘴巴放干净点。我的钱,怎么花是我的事。我的人,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西。”
他虽然身体只是经过初步强化,但含怒出手,速度不慢,苟友仁又根本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院子里低着头的阿丑,也微微抬起眼帘,惊讶地看向陈小凡的背影。
那几个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被陈小凡此刻突然爆发出的气势吓到了。
苟友仁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陈小凡,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打我?!陈小凡!你完了!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我看你这万两黄金能捂多久!我看你怎么死!”
放完狠话,他看着陈小凡似乎又抬起了手,吓得赶紧往后缩,带着几个跟班连滚带爬地跑了,边跑边还不忘回头骂骂咧咧。
小巷里终于又清静了。
陈小凡撇撇嘴,嘀咕道:“嘁,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滓。”
他转过身,正好对上阿丑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带着惊讶、疑惑,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陈小凡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没事了,苍蝇赶跑了。这帮人就是欠收拾。”
阿丑像是受惊般,立刻又垂下了眼帘,恢复了那副沉默卑微的样子。
但陈小凡能感觉到,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绝不是一个真正的浣衣局婢女该有的。那眼神太快太深了。
【洞察之眼】反馈的信息再次浮上心头:隐藏真实情绪,灵魂力量异常强大……
啧,这老婆,果然不简单。
不过他现在没空深究这个。
被苟友仁这么一闹,他反而更加清醒了。
现在全城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刚到手的那点钱。低调?低调个屁!低调只会让这些苍蝇觉得你好欺负,一波接一波地扑上来!
系统的任务是要“轰动全城”的婚礼?
正好!
与其被动挨骂,不如主动搞事!
你们不是笑我吗?不是觉得我娶了个丑女丢人现眼吗?
行!
哥就给你们来个大的!把这桩你们眼中的“笑话”,办成一场让你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想破脑袋都理解不了的“行为艺术”!
不仅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办得锣鼓喧天,办得让你们所有人都记住我陈小凡的名字!
到时候,看谁才是真正的笑话!
一想到那个画面,陈小凡非但不觉得憋屈,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涌上心头。
他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阿丑,突然觉得这姑娘顺眼了不少。
“喂,”他开口道,语气轻松,“别杵那儿了。进屋歇着吧。”
“我出去一趟,”他晃了晃手里的银票,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搞点钱,顺便……给咱们的‘婚礼’,置办点像样的家伙事!”
说完,他吹着口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首走出了小院,只留给阿丑一个看似荒唐不羁、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靠的背影。
阿丑缓缓抬起头,望着他消失的巷口,那双深黑色的眼眸中,困惑之色更浓了。
这个夫君……好像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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