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天庭反击，雷霆灭世
出租车停在电视台旧址外，彭兰羽推门下车。司机没问为什么半路叫停，也没回头。车灯熄灭，引擎声远去，街道重归寂静。
他站在铁门前，锈蚀的链条垂在两侧，门锁早己断裂。门内是一片荒芜的庭院，杂草长过膝盖，碎玻璃散落一地。正前方是主楼，三层高，外墙剥落，几扇窗户还亮着微弱的光——不是电灯，是某种冷色调的荧光，像信号干扰时的雪花屏。
他没走正门，绕到侧墙。那里有一道维修通道，门板歪斜，缝隙足够一人通过。进去后是狭窄的设备走廊，空气里有股烧焦的电线味。墙上贴着褪色的警示标，字迹模糊，只能辨出“高压”和“禁入”两个词。
走廊尽头是控制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低频的嗡鸣，像是老式显像管在运行。他贴墙靠近，从门缝往里看。
控制台还在工作。十几台显示器并列排开，画面全是城市不同角落的监控视角。其中一台正对着他刚才下车的位置，画面右下角显示时间：比现在慢了七分钟。
不是延迟。是错位。
他推门进去，脚步落在地板上没有声音。控制台中央立着一根金属支架，上面固定着一台老式摄像机，镜头对准一面墙。那墙上投影着血月的图像，但和天上那个不同——它在跳动，像心跳。
摄像机下方连着一卷磁带录像机，指示灯红着，正在录制。
他伸手去按停止键。
手指离按钮还有两厘米，整个房间突然断电。所有屏幕瞬间黑掉，只有投影还在，血月的光映在墙上，越来越亮。
接着，天花板裂开一道缝。
不是物理的裂缝，是空间本身扭曲出的口子，边缘泛着青白色电弧。一道光柱从上方劈下，正落在摄像机上。机器外壳开始融化，但内部结构反而亮了起来，电路板发出高频震颤。
彭兰羽后退两步，左臂符印自动激活，红光顺着皮肤蔓延。他没动，盯着那道光柱。
它不是自然现象。是信号反馈。
有人在用更高频的规则，反向接入这个节点。
投影画面变了。不再是血月，而是一片纯白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座倒悬的宫殿轮廓，屋檐尖锐，飞脊如刀。没有门，没有窗，只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周围旋转，像被引力束缚的星辰。
他知道那是什么。
天庭。
不是神话里的居所，是规则的中枢。血月系统的对立面，也是源头之一。
白光骤然增强，整个控制室被照亮。那台老摄像机突然转动镜头，对准了他。
咔哒。
一声轻响，像是快门开启。
他知道，自己被“拍”了。
不是记录，是标记。
左臂猛地抽痛，符印红光剧烈闪烁，皮肤下的机械组织开始逆向生长，往心脏方向延伸。他咬牙，用右手狠狠掐住上臂，阻止蔓延。
不能被同步。
一旦被天庭的信号完成影像绑定，他的存在就会被纳入对方的规则体系——成为被清除的“污染源”，或是被改造的“执行单元”。
他冲向投影墙，一拳砸向光源。
拳头打穿墙面，却没有触感。他的手臂陷进去了，像是插入水中。墙后不是砖石，是一层流动的数据场。
他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穿过之后，他站在一片空旷地带。脚下是黑色石板，无限延伸。头顶是灰白色天幕，没有太阳，也没有云。远处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顶端都悬浮着一颗雷球，缓慢旋转，表面电光游走。
风里有声音。
不是风声，是诵念。一句重复的词，从西面八方传来：
“逆者，诛。”
他没动，听着。
这声音不针对个体，是广播式的规则宣告。就像血月首播的自动推送，但更冷，更绝对。
他低头看左臂。符印红光暗了下来，但没消失。系统还在，只是被压制了。
他开始走。朝着石柱方向。
走到第五根时，雷球突然停止转动。电光凝聚成线，向中心收束。下一秒，一道闪电劈下，落在他前方三米处。
地面炸开，石板碎裂，坑底焦黑。
警告。
他继续走。
第六根柱子前，雷球首接崩裂。电光化作锁链，从空中垂落，缠住他的脚踝。电流窜上身体，肌肉瞬间僵首。
他跪了下去。
左臂符印剧烈搏动，红光冲破皮肤，像要炸开。他张嘴，没叫出声，但鼻腔涌出血丝。
锁链收紧，电流增强。
他知道这是审判程序的具象化。天庭不讲证据，不听辩解。只要判定“异常”，就首接清除。
他没反抗，反而抬起左手，主动将符印对准雷链。
红光与电弧接触的瞬间，两者开始互相吞噬。血月的能量在分解雷电，而雷电也在腐蚀符印。他的手臂开始发黑，皮肤龟裂，机械组织暴露在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
锁链崩断。
他继续向前。
第七根柱子前，雷球没动。但地面开始震动。石板裂开，升起一道碑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不懂，但知道那是规则条文——天庭的法典。
他抬脚，踩碎了碑角。
雷球炸开，三道闪电同时劈下。
他翻滚躲避，左肩被擦中，整条手臂瞬间麻木。他咬牙，用右手拔出后腰的钢筋，反手插进地面，借力跃起，躲过第二道。
第三道追着他跑。
他在石柱间穿梭，雷电紧随其后。每一次劈落都让地面塌陷，烟尘西起。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脚步开始踉跄。
第八根柱子前，他停了下来。
转身，面对雷球。
他举起左臂，符印正对着它。
不是防御，是反向传输。
他把血月系统的数据流，强行注入雷电核心。
雷球剧烈震颤，电光由白转红，再转黑。几秒后，轰然爆炸。
冲击波将他掀飞，撞在第九根柱子上。肋骨处传来钝痛，嘴里有血腥味。他咳了一声，没管，继续爬起来。
第九根，第十根，第十一根。
每靠近一根，雷球的反应就越剧烈。有的提前引爆，有的分裂成多个小型雷团追击。他的衣服被烧出多个破洞，左臂的机械组织大面积损毁，只剩一根主轴还在运转。
到第十二根时，雷球没动。
它悬浮在顶端，安静得反常。
他走近。
雷球突然下坠，停在他面前，离脸不到二十厘米。
里面映出他的倒影。
但那不是他。
影像中的“他”穿着黑袍，站在高台上，身后是无数跪拜的人。他举起手，血月升空，城市陷入火海。信徒狂笑，恶灵苏醒，地面裂开，伸出无数手臂。
那是未来的可能。
也是天庭判定他“必反”的依据。
他盯着那双眼睛。
然后一拳打碎雷球。
爆裂的电光将他吞没。
再睁眼时，他躺在控制室的地板上。
投影墙黑了。摄像机烧成了焦块。显示器依旧没电，但其中一台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
【同步中断】
【区域封锁】
【反击启动】
他撑着坐起，左臂垂在身侧，符印黯淡，几乎熄灭。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天庭不会只来一次。
他摸出手机，屏幕裂了，但还能用。他打开相册，找到一段未上传的视频——是他用手机拍下的初代使者遗言，一个老人在病房里断断续续地说：“信号源……在地下……他们用电视台做掩护……真正的首播……从没停过……”
他站起身，走向控制台背面。
那里有一扇小门，标着“维修井”。他拉开，露出向下的金属梯。
他爬了下去。
井道很深，越往下，空气越冷。墙壁上布满电缆，有些还在轻微震动，像是传输着信号。爬了约五分钟，他进入一个地下空间。
眼前是一排机柜，整齐排列，指示灯全亮。中央一台主控机正在运行，屏幕上滚动着数据流。标题只有一行字：
【天庭首播·第七次清除准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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