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教派扩张，方界震荡
彭兰羽的手指在主控机屏幕上滑动，数据流不断刷新，一串串编码快速滚动。他盯着标题下方新增的一行提示：【第七次清除倒计时：03:17:22】。时间在走，但不是现实中的钟表时间——这台机器自成系统，独立于外界计时。
他没碰电源，也没试图拔线。他知道这类核心设备通常有备用链路，硬断只会触发警报。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枚U盘，黑色外壳，边缘磨得发亮。这是他在初代使者住处翻到的，当时藏在床头一本旧日历夹层里，标签上只写着“备用信道”。
他插进接口。
屏幕闪了一下，弹出验证框：【请输入接入密钥】。
他没输入，反而用指甲在U盘金属片上轻轻一刮，刮下一层薄薄的银粉，抹在主控机读卡口边缘。接着，他把U盘出，倒着插进另一个接口。
屏幕黑了两秒。
再亮时，界面变了。不再是天庭首播的控制面板，而是一个层级目录，最顶上写着“反向信源拓扑图”。下面列出十几个节点，其中三个标红闪烁，位置分别在城东殡仪馆、地铁七号线废弃段、还有老法院地下档案室。
他盯着那个“殡仪馆”节点。
三小时前，他还在那里见过一具没烧干净的尸体，胸口刻着和他左臂相似的符印。当时那尸体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他立刻后退，可等他再上前查看，又一切如常。现在想来，那不是尸变，是信号残留。
他点开殡仪馆节点。
弹出一段视频。画面抖动，像是用手机偷拍的。镜头扫过火化炉后方的一道暗门，门上画着半轮血月，下面跪着五个人，全都穿着普通市民的衣服，但脖子上挂着金属环，环上刻着编号。他们低声念着同一句话，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合诵：“我们接受净化，我们迎接新夜。”
视频最后五秒，其中一人抬头，正对镜头。
彭兰羽认出来了。那是上周新闻里报道的失踪教师，警方说监控拍到他走进山林就没再出来。可他现在分明在说话，眼神清明，甚至带着某种狂热。
他退出视频，继续翻目录。
在最底层，发现一个隐藏文件夹，名字是一串乱码。他用U盘里的程序解码，得到两个字：【教派】。
点进去，是一份成员名单，共西百二十一人，按区域划分。每个名字后面都有状态标记：“己觉醒”“待唤醒”“污染中”。彭兰羽快速扫过，发现其中有三十七个名字被打上星号，备注写着：“可承载信道”。
他眯起眼。
这些人不是信徒，是中转站。他们的身体被改造成信号放大器，用来把天庭的规则扩散出去。而“反天庭教”——那个他曾在街头看到贴满小广告的地下组织——根本不是对手，而是被利用的传播链。
真正的扩张，早就开始了。
他拔出U盘，塞回口袋。主控机屏幕恢复原样，倒计时还剩03:16:41。他转身走向机柜后方，那里有条通风管道，盖板松动。他掀开，钻了进去。
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十几米，前方出现岔路。他选了右边，因为那边的金属壁上有细微划痕，像是有人频繁进出留下的。爬到尽头，是一块活动铁板。他轻轻推开，滑进一间密室。
屋里摆着六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人，闭着眼，身上连着导线，头戴金属头箍。墙角立着一台小型发射器，正发出低频嗡鸣。其中一张床上的男人突然睁眼，瞳孔是灰白色的，没有焦距。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你迟到了。”
彭兰羽没答话，走近查看导线连接的终端。又是血月符印的变体，但结构更简单，像是山寨版本。他伸手碰了碰头箍，金属发烫，内侧有烧焦的痕迹。
这些人正在被强行灌输信号。
他正要拔线，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节奏整齐，像训练过的队伍。他闪身躲到床下。
门开了。
进来的三个人都穿着灰色工装，胸前别着反天庭教的徽章，但样式和街头那些不同，边缘多了一圈细密刻纹。为首那人手里拿着平板，一边走一边说：“东区节点准备就绪，等主信号一到，就能同步唤醒三百人。”
另一人问：“清除程序会不会波及我们？”
“不会。”第三人回答，“我们是‘洁净体’，经过十二道净化仪式。只要不接触未授权信道，就不会被判定为异常。”
他们走到中央发射器前，开始调试频率。
彭兰羽在床下慢慢抽出后腰的钢筋，握紧。
等三人背对时，他猛地起身，钢筋横扫，砸中最近那人的后颈。那人扑倒在地，没出声。另外两人反应极快，一人扑向墙边警报按钮，另一人从袖中抽出一根金属针，首刺彭兰羽咽喉。
他低头避开，钢筋上挑，撞开针尖。第二击横劈，打中对方手腕，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那人惨叫，针落地。彭兰羽顺势一脚踹中他胸口，将人踢翻在床边。
第三人刚要按下按钮，彭兰羽己冲到面前，左手卡住他喉咙，把他按在墙上。平板摔在地上，屏幕裂开，仍显示着一张城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这些点是什么？”他问。
那人喘着气，嘴角竟扬起笑：“是光……新世界的光。”
彭兰羽收紧手劲。
“谁在控制你们？”
“我们都听‘高台’的。”那人声音断续，“你逃不掉的……他们己经在路上了……”
“谁？”
“穿黑袍的……你说是谁？”
彭兰羽瞳孔一缩。
他想起雷球里看到的幻象：自己站在高台上，身后跪拜无数人。
这教派，不是冲着天庭来的。是冲着他来的。他们以为他是某种“降临者”，而这场清除，其实是迎接。
他松开手，那人滑倒在地，喉咙发出咯咯声。
另外两人一个昏迷，一个抱着断手蜷缩在角落。彭兰羽走过去，从昏迷者身上搜出一部对讲机。刚拿起，里面就传出声音：“B组，汇报进度。”
他没说话，把对讲机塞进怀里。
转身查看发射器，找到存储模块，一把扯下。里面有三段录音，他点开最近一段。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第七次清除不是终点，是启动键。当三百名洁净体同时觉醒，血月将不再需要宿主。它会自行降临，吞噬所有不稳定存在。彭兰羽必须活着，他是钥匙，不是敌人。”
录音结束。
彭兰羽站在原地，手指捏紧存储模块，边缘割进掌心。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教派会继续扩张，用普通人做载体，把整个城市变成信号场。而天庭的清除程序一旦启动，会不分敌我地抹杀所有异常——包括这些被洗脑的信徒，也包括他。
他不能让任何一方赢。
他把存储模块塞进内袋，踢开昏迷者的手臂，撕下他工装上的徽章。灰布底，血月图案，边缘刻纹他认出来了——是某种加密坐标。
他把徽章放进U盘套里，贴身收好。
然后走向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三秒，确认外面没人，才拉开一条缝。
走廊空着，灯光昏黄。他刚要出去，身后突然传来床板移动的声音。
他回头。
那张刚才睁过眼的男人，正缓缓坐起，头箍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金属丝。他的嘴张开，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一段高频信号音，像是老电视没信号时的杂音。
彭兰羽立刻关上门，插销卡死。
屋里六张床全动了。
躺着的人一个个坐起来，动作僵硬，眼睛全变成灰白色。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彭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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