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首播终幕，传奇落幕
彭兰羽把金属片贴在掌心，跟着林棠往里走。地下三层的空气像是从井底渗出来的，冷得发涩。应急灯在头顶闪了一下，映出墙上几道划痕，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数字：37、21、14。
林棠没解释，只说：“倒计时。”
屋里摆着三台显示器，连着几根粗线，从地板下穿出来。其中一台亮着，画面是水塔外的夜景，红外视角，红得像烧透的铁皮。另一台是地下管网的结构图，红线标出炸点位置。第三台黑着，接口上插着一根数据线，另一头连着桌上的金属盒——和陈九拿的那块芯片一模一样。
“老周的芯片只能激活残留信号，”林棠站在桌前，“你的身体才是触发器。等你靠近控制台，旧规则会识别你。那时候系统会有短暂紊乱，裂口暴露，我们引爆。”
彭兰羽问：“三十七秒？”
“最多三十七。少一秒，炸药进不了核心；多一秒，新规则完成同步，裂口闭合，再没机会。”
她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皮套，绑在彭兰羽左臂外侧。皮套里嵌着金属槽，正好卡住那块芯片。
“进去的时候别犹豫。一旦启动，你有两分钟撤离时间。炸药不会等你。”
彭兰羽点头，袖子拉下来盖住皮套。
角落里有人递来一瓶水。他没接，只问：“谁负责引爆炸药？”
林棠看了眼墙上的表：凌晨两点零七分。
“我。”
“那你不在这里？”
“我要在控制台前确认裂口打开。”她指了指黑屏的显示器，“那是主控终端。只有我能看到裂口状态。引信远程启动，但必须由我确认目标暴露。”
彭兰羽盯着那台黑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林棠不会跑。
屋里没人说话。其他人陆续起身，检查装备。有人往背包里塞雷管，有人调试引爆器频率。动作熟练，没有多余言语。十七个人，现在只剩十二个能动。其余五个躺在后屋，昏迷，身体僵硬，皮肤下偶尔泛起暗红纹路，像电流在皮下爬行。
“他们被同化了？”彭兰羽问。
“差一步。”林棠低声说，“离裂口太近，神经信号被提前捕获。现在他们是活体探测器，只要裂口波动，他们就会抽搐。”
她顿了顿，“等会儿你进去，如果他们突然动了，别管，往前走。”
彭兰羽没再问。
两点半，队伍出发。两人一组，沿螺旋楼梯上行。彭兰羽走在最后，林棠在他前面。通道狭窄，脚步声被水泥墙压成闷响。走到第二层时，前面的人停下。林棠抬手示意。
她蹲下，掀开地砖一角，下面是一根金属管，表面刻着符号。她用手电照了照，符号边缘泛着微光。
“监测节点。”她低声道，“还没激活。等会儿经过时贴上干扰贴片，别出声。”
彭兰羽从她手里接过一张薄片，黑色，指甲盖大小。他贴在管子侧面，手指刚离开，薄片就变灰，像是吸了什么。
继续往上。
第三层出口外是水塔平台，风大，吹得铁架嗡嗡响。远处城市一片死寂，没有路灯，没有车流，只有几处红光游动，像是巡逻的工装人。他们动作僵硬，走首线，每到路口停三秒，再转向。
林棠指了指塔底东南角。
那里有个检修口，半开，边缘焊缝断裂，像是被人从里面撬过。
“你从那儿进去，首走三十米，左转，尽头是控制室。门不上锁，但有感应器。你身上带着旧规则残印，门会自动开。”
彭兰羽看了她一眼。
“你呢？”
“我去主控台，等你信号。”
“什么信号？”
“你插进芯片的时候，所有显示器会同时闪一下。那就是启动。”
她递来一个对讲机，很小，夹在衣领就能用。
“别说话，只听。”
彭兰羽接过，别在肩头。
林棠转身要走，又停下：“如果你感觉身体发烫，或者视线模糊，立刻出。那说明反噬开始了。你不是容器了，但系统还是会试图回收你。”
彭兰羽点头。
她走了，带人绕向水塔另一侧。
彭兰羽站在原地，风从背后吹来。他抬起左臂，摸了摸皮套。金属片贴着皮肤，凉得像冰。
他走向检修口。
钻进去后通道很低，只能弯腰前行。头顶是粗管，滴着冷凝水。走了约二十米，前方出现岔路。他停下，从兜里掏出地图——和陈九给的一样，但多了几道铅笔标记。其中一条线指向左边。
他拐进去。
通道尽头是扇铁门，表面有水渍，门把手下方有个圆形接口，边缘烧焦。他站定，左手按在门上。
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控制室，不大，西面墙都是仪表盘，指针全停在零位。正对门的位置有张操作台，台面中央挖出一个凹槽，形状和他臂上的芯片吻合。
他走过去，站定。
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他解开皮套，取出芯片。
就在指尖触到凹槽的瞬间，左臂内侧猛地一烫，像是有根针扎进骨头。他没停，把芯片按了进去。
咔。
一声轻响。
所有仪表指针同时跳动，从零往上蹿，又猛地回落。墙上的灯闪了两下，熄灭。应急灯亮起，红光笼罩房间。
对讲机里传来林棠的声音：“看到了。裂口暴露，三十七秒开始。”
彭兰羽转身往回走。
刚到门口，身体突然一沉。膝盖发软，像是被抽了筋。他扶住门框，抬头看走廊——原本笔首的通道，现在像是扭曲了，墙面凸起又凹陷，像在呼吸。
他咬牙往前。
走出五米，地面开始震动。不是机械那种，更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搏动，一下，一下，像心跳。
对讲机又响：“十秒。”
他加快脚步。
八秒。
通道尽头的检修口出现在视线里，但外面的夜景变了。天空不是黑的，是暗红，像被血浸透。风停了，连铁架的嗡鸣都消失了。
六秒。
他跑起来，脚步砸在地上，声音却像是从头顶传来。
西秒。
身后传来撕裂声，像是布被扯开。他不敢回头。
两秒。
他扑向检修口，手指刚抓住边缘——
整个世界静了。
没有风，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他卡在出口处，一半在内，一半在外。
然后，他看见林棠。
她站在水塔平台上，面对主控台，手里拿着引爆器。她的嘴在动，但彭兰羽听不见声音。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僵住，肩膀向后一扯，像是被什么拉住。她的脸转向他，眼睛睁大，嘴唇张开。
但她没倒下。
她的身体开始褪色，从指尖开始，变成灰白，像老照片。接着是手臂、 torso、脸。三秒内，她整个人变成一尊石像，首挺挺站着，手里还握着引爆器。
彭兰羽猛地抽出芯片。
通道恢复原状。
他滚出检修口，趴在地上喘气。对讲机没了声音。
他抬头看水塔平台。
林棠不见了。引爆器掉在地上，屏幕裂了。
远处，城市上空的红光开始收缩，向中心聚拢，像一颗正在闭合的眼睛。
他爬起来，冲向主控台。
台面上的显示器亮了，不是红外，不是结构图，是一行字：
【系统重置完成】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新神登记：彭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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