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荒坡上的青岩巨石己裹上了层薄霜。林小鹿蹲在碑前，用枯枝拨了拨石龛里的“平安钱”——阿武娘塞的那枚铜钱，此刻正被晨露浸得发亮，背面的“平安”二字晕开淡淡的水痕，倒像开了朵极小的花。
“姐姐，粥要凉了！”丫丫举着个蓝边瓷碗从坡下跑来，发梢沾着草籽，“我奶奶说，今早特意多熬了半锅，给老村长留的。”她踮脚把碗放在碑前的石桌上，碗里浮着几瓣桂花瓣，甜香裹着热气往晨雾里钻。
“丫丫真乖。”林小鹿摸了摸她的羊角辫，抬头正看见李大叔扛着半袋红薯从山路上下来，“李叔，您这是…”
“给老村长送点热的。”李大叔把红薯倒在石桌旁，“自家种的，烤得焦香，比供品实在。”他搓了搓手，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昨儿夜里我老伴儿梦见老村长了，说他在地下瞧着呢，乐呵得首拍大腿——说咱们这碑立得比他当年刻的‘护村’木牌还气派！”
人群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王婶拎着个竹篮挤进来，篮底铺着新鲜的野菊，最上面码着叠得方方正正的红布：“姑娘，这是我家那口子昨儿连夜缝的。他说老村长当年总穿青布衫，这红布虽艳，倒能衬得碑前的花更旺。”她把布展开，露出底下半块雕着莲花的木牌，“这是我奶传下来的，说是当年嫁过来时，老村长给刻的‘福’字，今日正好拿来配老村长的碑。”
林小鹿接过木牌时，指尖触到刻痕里的温度——那是岁月磨出来的暖。她转头看向玄墨，后者正蹲在碑侧，用佛珠在石面上轻轻叩击。晨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碑上的“护村”二字叠在一起，像幅会呼吸的画。
“玄墨大师，您在看什么？”
“看光阴。”玄墨头也不抬，“这碑上该刻的，从来不是名字，是活过的痕迹。你看这刻痕——”他用佛珠点了点“护村”二字旁的一道浅痕，“这是三十年前山洪冲的，老村长拿碎石补过；这道深痕，是五年前张猎户的儿子摔的，他蹲这儿哭了半宿，说以后要给老村长当牛做马；还有这儿…”他指了指碑角的缺口，“是去年冬天的雪压的，阿武娘用热粥浇了三回，才把冰碴子化开。”
萧云澜倚着辰龙刀站在坡顶，刀身上的金纹被晨光照得发亮：“道家讲‘万物有灵’，这碑怕也是成了精的。”他蹲下来，用刀鞘轻轻敲了敲碑身，清越的声响惊飞了几只山雀，“你们听——它在说‘活着的，都是它的年轮’。”
【系统提示：观众集体留言“老村长的碑会说话”“善意有回响”，触发“红尘共鸣”（高级），善意能量具象化为金色光斑，环绕碑身流转。功德值+2000，总功德值：70050】
林小鹿摸出手机，镜头对准晨光里的碑。弹幕瞬间滚成河：
“晨雾里的碑好美！像幅画！”
“老村长的故事我讲给孙子听了，他说要给太爷爷也立碑！”
“主播，这首播能回放吗？我想让我妈看看！”
她笑着划动屏幕，把镜头转向正在往碑前摆供品的村民。王婶把野菊插在石龛旁，李大叔往红薯堆里埋了把炒熟的芝麻，丫丫举着桂花糕踮脚要往碑顶放，被阿武笑着拦下来：“小祖宗，碑顶风大，作者“了本”推荐阅读《直播修仙：开局点满功德金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放石桌上就行——老村长说他闻着味儿就够了。”
“阿武哥，你娘呢？”林小鹿顺口问道。
阿武挠了挠头，耳尖发红：“我娘…她今早天没亮就去了后山。她说老村长当年总去后山采药，她要去采把野菊，替老村长晒成干，留着冬天泡茶喝。”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碎石，“我拦不住，她非说…说老村长最疼她，要让她亲眼看看这碑。”
话音未落，山路上便传来一阵咳嗽声。众人回头，只见个裹着蓝布衫的老妇人拄着根竹杖，手里提着个布包，正扶着路边的树往上挪。她的鬓角全白了，可眼睛亮得很，像浸了晨露的星子。
“娘！”阿武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不是说让您在家歇着吗？”
“在家歇着咋看得到碑？”老妇人把布包塞给阿武，伸手抚了抚碑上的“护村”二字，“我就想离他近点儿，听听他当年刻字儿的动静。”她转头看向林小鹿，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姑娘，我能摸摸这碑吗？”
林小鹿扶着她靠近，老妇人的指尖刚触到石面，便轻轻抖了抖：“凉丝丝的，像…像当年他给我熬药时，药罐子刚离火的温度。”她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桂花糕，“这是我今早蒸的，你尝尝——和你姐姐带来的，一个味儿。”
丫丫凑过去闻了闻，眼睛瞪得溜圆：“奶奶，这和你给姐姐的一样甜！”
老妇人摸了摸丫丫的头，又看向玄墨：“大师，我能给这碑念段经吗？我信佛，当年老村长救我时，我许过愿，要替他念十万声‘阿弥陀佛’。”
玄墨合掌行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妇人便合起双手，声音轻得像风：“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透云层，把碑上的“护村”二字镀得发亮。林小鹿望着这场景，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红尘道·传承”——原来传承从来不是刻在书上的大道理，是晨雾里的一碗热粥，是山路上的一段咳嗽，是老人念经时颤抖的指尖。
【系统提示：完成支线任务“晨光里的传承”，奖励功德值+1500，解锁“红尘道·记录”功能：可将凡人善举整理成《善念集》，供后人查阅。当前总功德值：71550】
日头爬到头顶时，村民们陆续散去。李大叔扛着空麻袋，临走前冲林小鹿挤了挤眼：“姑娘，下回首播啥时候？我把我家那口子酿的桂花酒带上，给老村长也尝尝！”
“一定！”林小鹿笑着应下，转头看见萧云澜正蹲在碑前，用辰龙刀在地上画着什么。她凑过去，见刀痕里歪歪扭扭写着“杏花村”“善”字。
“萧师兄，这是…”
“标记。”萧云澜头也不抬，“清虚子说，南边杏花村有个老木匠，三十年前刻过‘善’字碑。咱们下一站，该去那儿了。”
林小鹿摸出手机，看了眼系统提示里新弹出的任务：“前往杏花村，探寻‘善’字碑往事。（奖励：解锁‘红尘道·溯源’技能）”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梁，晨光里，荒坡的碑像座灯塔，把善意的光投得很远很远。
下集预告：杏花寻碑·善字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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