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毕业展前夜，玫瑰园彻夜通明。缝纫机的嗡鸣声与丝绸的摩擦声交织，郭锦年站在工作台前，指尖捻着金线穿过绣绷。药香手串悬在台灯下，珠子随动作轻轻旋转，投出细碎的光影。
"姐！腰封的云纹是不是太密了？"晓梦举着设计稿跑来，发梢沾着亮片。林淮音跟在后头，手里捧着缀满珍珠的头冠，小心翼翼像捧着鸟巢。
郭锦年就着灯光细看："减三成针脚，留出呼吸感。"她突然用针尖挑开某处缝线，"这里，改平金绣。"
王惠端着银耳羹进来，翡翠镯子碰在门框上："仨丫头歇会儿，凌晨两点了。"她突然抽动鼻子，"锦年，你手串的香气...好像变了？"
药香在空气中淡淡散开，混着丝绸的微腥。郭锦年转动手腕："朋友新调的方子，安神效果更好。"
窗外忽然传来引擎声。郭麒麟抱着大卷油画布闯进来，戏服外头套着沾满颜料的围裙："背景板改好了！"展开的画布上，水墨莲花在夜色中绽放，与晓梦设计稿的纹样如出一辙。
"哥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晓梦惊喜地抚摸画布，"广济寺的宝相花！"
大林得意挑眉："你手机相册忘关，我看见了草图。"他突然抽动鼻子，"姐，你手串里是不是加了龙涎香？"
药香手串微微发烫。郭锦年低头整理绣线："你闻错了。"
北服展厅晨光熹微时，最后一片薄纱终于固定妥当。晓梦的作品《锦瑟》悬在展厅中央，五十弦瑟琴模型与旗袍交融，暗合她名字的典故。林淮音设计的头面首饰陈列在水晶柜中，金丝盘出的蝴蝶停在瑟弦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
"请柬都发出去了。"林淮音核对名单，"师父、于老师、张师叔都说准时到。"她腕间的药香护腕不小心蹭到胶水，散出淡淡的苦香。
郭锦年站在展厅角落调整灯光。药香手串在控台蓝光下泛着幽微的色泽，芯片将心率数据实时传往苏瑾的终端。她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站在米兰设计学院的毕业展台前，后台堆着地下拳场的绷带和止痛药。
"师姐？"晓梦突然跑来，"门口有位姓苏的女士送花篮，说是你朋友..."
药香手串骤然收紧。郭锦年望向展厅入口，苏瑾正指挥工人摆放红木花架。白大褂换成了墨绿色旗袍，金丝眼镜链垂在锁骨间，与寻常宾客无异。
"合作过的医疗顾问。"郭锦年接过花篮卡片，苏瑾的字迹凌厉如刀：「弦无端，人有恙，珍重」
展会开幕乐声响起。人群涌入时，药香手串突然高频震动——芯片传来警报，某个腕戴莲花手环的身影混在宾客中。
《锦瑟》系列前围满了人。于谦正指着瑟琴结构的旗袍解说："这针法叫‘锦纹绣’，失传百年的手艺，难得晓梦复原出来..."阎鹤祥举手机全程录像，不时用快板术语喝彩："好包袱！"
郭德纲站在阴影里，目光却落在郭锦年身上。父女俩隔着一整个展厅对视，他忽然举起保温杯，做了个"吃药"的口型。
药香手串微微发烫。郭锦年转身走向安全通道，莲花手环的身影立刻跟上。防火门合拢的瞬间，她突然被拽进监控盲区。
"‘幽灵’。"男人声音沙哑，"老板进去了，兄弟们还得吃饭。"
药香手串抵住对方喉结："刘家倒台才三天，就等不及陪葬？"
"澳门新开了赌场。"莲花手环泛起冷光，"只要您露个面，表演赛就行..."他突然噎住——药香手串的珠子缝隙弹出细针，刺入他颈侧。
"告诉新老板。"郭锦年声音冰寒，"‘幽灵’死了，现在只有郭锦年。"
男人软倒在地时，她拨通苏瑾的电话："后巷，需要清扫。"挂断后整理衣领，指尖拂过腕间，细针缩回珠串内。
回到展厅时，《锦瑟》前正在合影。晓梦兴奋地拉着她站到中央："设计师是我姐！"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药香手串突然传出苏瑾的语音警报：「芯片受损，立即撤离」
"忘忧"酒吧弥漫着止血药粉的气味。苏瑾镊出裂开的芯片举到灯下："莲花帮的戒指藏了微型干扰器，专门破坏神经电极。"
郭锦年任她处理腕间伤口："新赌场什么背景？"
"拉斯维加斯来的过江龙。"苏瑾换上新芯片，"打听过‘幽灵’的胜负记录，想复制刘家的赌盘生意。"她突然按压某个穴位，"你刚才用了‘惊蛰’？"
药香手串泛起新芯片的蓝光："正当防卫。"
"防卫到心率140？"苏瑾调出全息影像，"旧伤炎症复发，接下来一周禁登台。"
窗外飘进展厅的欢呼声，通过手机首播传来。晓梦正在致谢词："...感谢我姐，她教我第一课就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珍惜时光，做好每件小事..."
郭锦年望向屏幕。镜头扫过台下，张云雷的沉香手串在鼓掌时泛起温润的光，于谦笑着对于思洋比划什么，郭德纲低头抹了下眼角。
手机突然弹出新消息。陌生号码发来澳门新闻链接：「莲花帮残余势力昨夜火并，新赌场项目暂停」。附件是张老照片——十五岁的她戴着银色面具，正将对手压制在擂台角落。照片背面写着血字：「弦断有人听」
药香手串突然传出加密讯号。夜莺的代号在芯片界面闪现：「清理完毕，旧梦该醒了」
郭锦年关掉页面。首播画面里，晓梦正将瑟琴旗袍赠予林淮音，两个姑娘的笑脸浸在晨光中。
许多年前那个澳门雨夜，她浑身是血地爬出拳台，用最后力气买下广济寺的平安符。香火缭绕中，老和尚说："姑娘，断弦能续，心魔难除。"
而今锦瑟重鸣，弦音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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