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清桐是被宿醉的头疼和喉咙的干渴折磨醒的。
她揉着仿佛被大象踩过的脑袋，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绝望的哭诉、林薇的垃圾食品、还有她自己那些在酒精作用下产生的、惊世骇俗的“想开了”的念头。
【……啊啊啊！】清桐捂住脸，发出一声羞愧的哀嚎。【我昨天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人生赢家？还谈条件？我还想当皇后？！我怎么不上天呢！】
现实的阳光一照，昨晚那点酒精带来的“勇气”和“豁达”瞬间蒸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依旧是熟悉的恐慌和怂包心态。
但是……
或许是因为昨晚确实宣泄得彻底，或许是因为那些念头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一丝痕迹，清桐发现自己虽然依旧害怕，但那种彻骨的、想要彻底放弃的绝望感，似乎淡了一些。
一种破罐子破摔后的、诡异的平静笼罩了她。
【算了。】她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叹了口气。【就像薇薇说的，宇宙级绑定套餐，退不了款了。】
【但是！】她心里忽然又冒出一点小火星，【就算是绑定套餐，也应该有基础服务条款吧？不能全是霸王条款啊！】
那个“提条件”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起来。
【对啊！既然逃不掉，那我总得为自己争取点权益吧？】清桐的眼睛微微亮起了一点（作死的）光芒。【陛下她看起来……好像还挺‘吃’我这一套的？我稍微‘忤逆’一下下，只要方式得当，她好像反而会觉得有趣？】
这个发现让她胆子稍微肥了一点点。
她开始认真思考（作死地规划）起来：
【第一，人身安全必须保证！不能动不动就威胁把我喂虫子或者关地下室！得签个协议……呃，口头协议也行？陛下金口玉言，应该说话算话……吧？】 【第二，基本自由！就算以后活动范围受限，也得有放风时间吧？比如每周至少一次和薇薇见面！还得有网络！不能与世隔绝！】 【第三，饮食保障！必须吃好喝好！御厨得归我调遣！我想吃啥就得给我做啥！】 【第西，娱乐需求！全息游戏舱必须安排上！最新款游戏不能少！】 【第五……第五……暂时想到这么多。】
她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甚至生出一种“我是去谈判而不是去投降”的错觉（虽然本质上没啥区别）。
于是，当天下午，当她再次被传召到图书馆进行“战术心得汇报”时，她的心态己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腿肚子还是有点软，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强装镇定的……企图心。
她照常汇报（胡编乱造）了一会儿，然后偷偷观察着御座上那位依旧散发着完美Omega气息（但清桐现在知道都是假的）的女皇。
沈溯似乎今天心情不错，指尖悠闲地翻过一页书页，看似随意地问：“将军近日似乎清减了些，可是饮食不合胃口？”
来了！机会来了！
清桐心脏砰砰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回陛下，臣……臣确实对吃食有些挑剔。”
“哦？”沈溯抬起眼，似乎来了兴趣，“说说看。”
清桐鼓起勇气，开始她的“作死谈判”：“臣……臣喜欢吃辣的，越辣越好！还喜欢烧烤油炸之物，比如炸鸡烤串之类……还喜欢喝冰镇的碳酸饮料……呃，就是一种带气的甜水……”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陛下的脸色。
沈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宫中饮食向来清淡精致，倒是朕疏忽了。准了，稍后朕会让御厨单独为你准备。”
【第一项，达成！】清桐内心小小欢呼了一下，胆子更大了点。
“还、还有！”她趁热打铁，“臣平日公务之余，喜欢……玩些全息游戏放松身心，不知宫中可否……”
“准。”沈溯几乎没等她说完，“需要什么设备，列个清单给内务府。”
【第二项，也达成了？！】清桐简首不敢相信这么顺利！果然陛下今天心情超好！
她感觉信心倍增，终于抛出了最重要的核心条件：“陛下！臣……臣还有一事相求！”
“讲。”
“臣与好友林薇，自幼相识，情同姐妹……日后若……若长居宫中，可否允准她时常前来探望？臣……臣不能没有这个朋友！”她说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这是她最没底的条件。
沈溯沉默了片刻。
那短暂的沉默让清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刚那点勇气瞬间有消散的趋势。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想跪下说“臣胡言乱语陛下恕罪”时，沈溯终于开口了，声音听不出喜怒：“准是准。”
清桐刚松半口气。
“不过……”沈溯话锋一转，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频率需由朕来定。而且，每次会面，需有朕的人在旁‘伺候’。”
清桐：“……” 【果然没这么简单！监视就监视嘛，说得这么好听！】
但好歹是答应了！虽然打了折扣！
“谢……谢陛下恩典！”清桐赶紧见好就收，不敢再得寸进尺了。人身安全和基本自由什么的……还是下次再说吧，今天进度己经超标了！
她本以为谈判到此结束，正准备缩回去继续“写报告”，却听见沈溯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再带着Omega的伪装，而是流露出几分属于Enigma本身的、慵懒而危险的意味。
“清桐。”她唤道。
“臣在。”
“你的条件，朕允了。”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清桐身上，带着一丝玩味和……掌控一切的了然。“那么，现在是否该轮到朕……提一点小小的‘条件’了？”
清桐的心猛地一沉，刚刚那点谈判成功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她硬着头皮，声音发虚：“陛……陛下请讲……”
沈溯的笑容加深，红唇轻启，吐出的要求却让清桐瞬间血液凝固：
“朕的条件很简单。” “从今日起，除非朕允许，你的信息素……只能为朕而波动。” “无论是恐惧，抗拒，还是……”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清桐瞬间涨红的脸，“……其他任何反应。”
“做得到吗？朕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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