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的夜空被烟花染得通红，艾哈迈德体育场内，东道主球迷的欢呼像海浪一样拍打着看台。中国U17国青队的队员们站在点球点旁，低着头，没人说话。
刚刚结束的亚洲青年锦标赛决赛，他们和卡塔尔队在90分钟内1-1战平，加时赛双方都没能进球，最终走到了点球大战。
第一个出场的是马勇。他深吸一口气，助跑，射门——足球被卡塔尔门将扑了出去。
看台上的卡塔尔球迷爆发出刺耳的欢呼。马勇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不停颤抖。
“没事！下一个！”林峰拍了拍他的背，自己走到点球点前。
他的任意球精准如导弹，但点球更考验心理素质。助跑，摆腿，足球应声入网，右下角，门将没碰到。
1-1。
接下来的点球像过山车。陈默扑出了卡塔尔队的第二个点球，张昊却把球踢在了横梁上。轮到卡塔尔队第五个出场的队员，他骗过陈默，将球推进左下角。
4-3。
压力全压在了最后出场的林峰身上。他必须罚进，才能把比赛拖入下一轮。
卡塔尔门将在门前夸张地跳动，嘴里喊着阿拉伯语的垃圾话。看台上的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峰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一路的画面：体校的水泥地、省队的草皮、伊朗队的铁塔、韩国队的挑衅……最后定格在出发前，王强塞给他的那张巴西队友谊赛门票。
“踢他们的右上角。”陈默突然跑过来，低声说，“我观察了，他扑那个角度最少。”
林峰睁开眼，对他笑了笑。
助跑，一步，两步，三步。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追求角度，而是用尽全力，一脚爆射！
足球像出膛的炮弹，首奔球门右上角——但这次，卡塔尔门将飞身而起，指尖碰到了球！
足球改变了方向，撞在横梁上，弹了出来！
死寂。
几秒钟后，卡塔尔队的队员们疯了一样冲进场内，门将被抛向空中。中国队员们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陈默蹲在地上，用手套捂着脸，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叶子。马勇狠狠一拳砸在草皮上，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林峰站在点球点旁，看着那个弹出的足球，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他想起赛前张引的话：“亚洲冠军不是终点，但输了，就得知道疼。”
现在，是真的疼了。
颁奖仪式上，卡塔尔队员戴着金牌，在领奖台上蹦跳。中国队的队员们低着头，把银牌挂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块冰。
张引走到林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银牌不丢人，丢人的是被打垮。”
林峰抬起头，看向看台上那些举着五星红旗的球迷。他们没有提前离场，有人举着“下次再来”的牌子，有人对着队员们竖起大拇指。
一个白发苍苍的华侨老人，对着他们的方向，足球：从校队到世界之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足球：从校队到世界之巅最新章节随便看！缓缓敬了个礼。
林峰的眼眶突然热了。
他转身，走到队友们身边，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哭什么？银牌也是牌！下次，咱们把金牌拿回来！”
马勇抹了把脸，哽咽着说：“峰哥，是我没罚进……”
“罚丢很正常。”林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下次罚回来就是了。”
他看向陈默：“今天你扑了两个点球，己经很牛了。回去咱们加练，下次让他们一个都进不了。”
陈默用力点头，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咧开了。
离开体育场时，卡塔尔的夜空还在放着烟花。林峰抬头看着那些绚烂的光，突然想起罗纳尔多在世界杯决赛上的笑容。
“还想跟他对决吗？”张引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想。”林峰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但下次再遇到卡塔尔，我要先赢了他们。”
张引笑了：“这股劲，对了。”
回国的飞机上，队员们大多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疲惫。林峰却睡不着，他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
“决赛总结：1. 点球心理素质需加强；2. 面对主场哨，情绪控制要更好；3. 加时赛体能分配不合理……”
他写得很认真，字迹透过纸背。
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时，天刚蒙蒙亮。让他们意外的是，机场出口站着不少球迷，举着“欢迎英雄回家”的牌子，有人还给他们递上鲜花。
“你们己经很棒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喊道，“下次一定拿冠军！”
马勇接过鲜花，突然红了眼眶。他以为输了决赛，等待他们的会是指责，没想到……
林峰看着那些热情的笑脸，突然明白：中国球迷要的从来不是永远不输，而是输了之后，还能站起来的勇气。
回到国青队基地，张引给队员们放了三天假。林峰没有回家，而是留在训练场上，一个人加练点球。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足球一次次被踢向球门，又被捡回来，周而复始。
三天后，队员们归队，训练场上多了一个新的项目——点球专项训练，每天加练一小时。
张引看着场上那个不知疲倦的身影，对助理教练说：“这小子，输一次，反而更像个领袖了。”
助理教练笑了：“听说欧洲有俱乐部开始打听他了。”
张引摇摇头：“不急。让他在国内再练练，把根基扎稳。”
林峰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脚下的足球沾着汗水，也沾着卡塔尔夜空下的遗憾。
但遗憾这东西，是用来变成动力的。
他抬起头，看向训练场边的国旗，风猎猎地吹着。
下一个目标，是两年后的U20世界杯。
到那时，他要让世界看到，中国足球的年轻人，不仅能在亚洲赛场拼杀，更能在世界舞台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卡塔尔的那枚银牌，会是他们通往世界的，第一块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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