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哈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在艾哈迈德体育场的草皮上。中国U17国青队的队员们围坐在替补席前，看着大屏幕上的对阵表——淘汰赛西分之一决赛，他们的对手是韩国队。
“又是韩国……”张昊低声嘟囔，语气里带着些紧张。上届亚洲赛，中国队就是被韩国队点球淘汰，那场比赛的争议判罚至今让队员们耿耿于怀。
马勇捏了捏拳头：“怕他们？上次青年联赛咱们赢过，这次照样能赢！”
林峰没说话，只是翻看着韩国队的技术报告。这支韩国队比青年联赛时更强：中场有个叫李在成的核心，体能充沛，擅长拦截；前锋速度快，还特别会利用身体找犯规，是典型的“跑不死”打法。
“他们的弱点和伊朗队正好相反。”林峰指着报告上的标注，“体能虽好，但技术不够细腻，边路防守容易失位。张昊，你多尝试内切；马勇，你负责牵制他们的中卫，给边路创造空间。”
张引在一旁点头：“韩国队最擅长用小动作激怒对手，你们都给我记住，别上当，专注比赛。”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峰身上，“裁判是卡塔尔人，执法偏严，你的任意球机会可能会多，但也容易吃牌，注意动作。”
比赛当天，看台上挤满了韩国球迷，红色的助威围巾像海浪一样翻涌，“大韩民国”的喊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韩国队员出场时，故意在中国队面前放慢脚步，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嘀——”
哨声一响，韩国队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疯了一样逼抢。李在成在中场像个铁闸，几次断下中国队的传球，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林峰一下，裁判却只口头警告。
“这群棒子，故意的！”马勇气得想冲上去理论，被林峰一把拉住：“别中计，按战术来。”
第18分钟，韩国队果然靠着一次边路突破，李在成传中，前锋在和陈默的争抢中倒地，裁判指向了点球点！
“假摔！”张引在场边气得跳脚，“那明明是陈默先碰到球！”
陈默从地上爬起来，眼眶通红：“我真的碰到球了……”
林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别管裁判怎么判，守住这个球。”他附在陈默耳边，低声说，“他们的点球喜欢踢右下角，你提前移动。”
陈默猛地抬头，看着林峰笃定的眼神，用力点头。
韩国队的前锋助跑，射门——球果然奔向右下角！陈默像早就预判到一样，飞身侧扑，稳稳把球按在身下！
“漂亮！”中国球迷的欢呼声瞬间压过了韩国人的嘘声。陈默从地上跳起来，用力捶了下胸口，眼神里再没了之前的怯懦。
比赛重新开始后，中国队的气势明显上来了。林峰在中场的调度越来越从容，几次传球都撕开了韩国队的防线。第35分钟，他在边路被李在成铲倒，裁判终于吹了犯规，给了个前场任意球。
林峰站在球前，看了一眼韩国队的人墙。这次他没踢弧线，而是用脚外侧猛地抽向球的中上部——足球贴着草皮窜出去，像贴着地面飞行的子弹，从人墙脚下钻过，擦着立柱内侧入网！
1-0！
中国队的替补席炸了锅，张引激动地把拐杖都扔了，光着脚在边线跳。林峰跑向角旗区，张开双臂，身后的队友们疯了一样追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韩国队的教练在场边大喊，队员们的动作变得更凶了。李在成在一次拼抢中，故意用鞋钉刮了林峰的小腿，留下一道血痕。林峰没吭声，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眼神冷得像冰。
下半场，韩国队发起潮水般的进攻。他们的体能优势开始显现，中国队的队员们渐渐跑不动了，马勇的呼吸变得粗重，张昊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第72分钟，韩国队抓住一次反击机会，李在成远射，足球打在立柱上弹回来，前锋补射破门，1-1！
韩国球迷的欢呼差点掀翻体育场顶。李在成跑到中国队禁区前，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挑衅意味十足。
“还能跑吗？”林峰喘着气，问身边的队友。
“能！”马勇咬着牙，嘴角渗出血丝——刚才拼抢时被撞破了嘴。
“最后20分钟，跟他们拼了！”林峰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狠劲，“张昊，你去右路，我给你传身后球；马勇，你顶在前面，吸引他们的中卫。”
他开始频繁回撤防守，每次抢断都拼尽全力。小腿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球袜，他却像没感觉一样，一次次冲上去拦截。
第85分钟，机会来了！林峰在中场断下李在成的球，突然一脚首塞，足球像手术刀一样切开韩国队的防线。张昊拼尽最后力气冲过去，面对门将，他没有射门，而是把球横敲给了插上的马勇！
马勇跟进一脚推射，足球稳稳滚进空门！
2-1！
马勇跪在地上，捶着草皮大吼，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张昊冲过来，和他抱在一起，两人都哭得像个孩子。
韩国队彻底急了，他们围着裁判投诉张昊越位，但VAR回放显示，张昊的脚尖只比后卫线多出一厘米——好球！
最后几分钟，韩国队像疯了一样压上，连门将都冲到了中国队的禁区。林峰站在中场，指挥队友们收缩防守，陈默则像守护神一样，扑出了两个必进球。
补时最后一秒，裁判吹响了终场哨！
2-1！中国队赢了！赢了韩国队！
队员们瘫在地上，有的哭，有的笑，有的互相抱着啃。林峰坐在草皮上，看着远处韩国队员沮丧的背影，小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张引拄着捡回来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场，挨个摸着队员的头，摸到林峰时，他停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汗：“小子，比我当年狠。”
新闻发布会上，韩国队的教练还在抱怨裁判：“那是个越位球，我们被偷走了胜利！”但当记者问他对林峰的看法时，他沉默了半天，说：“他是个可怕的对手。”
晚上，林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我在看台上，踢得不错。——孙继海。”
林峰的心脏猛地一跳。孙继海，此刻正在英超曼城效力的中国国家队主力后卫，他竟然来看比赛了！
他回复了一句：“谢谢海哥，以后想跟你一起踢球。”
很快收到回复：“等你进成年队。”
窗外的月光落在林峰的球鞋上，鞋面上还沾着多哈的草屑和他的血。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止是晋级半决赛，更重要的是，他们打碎了“恐韩症”的枷锁。
明天，他们要面对的是东道主卡塔尔队。
但此刻，林峰看着身边熟睡的队友们——缠着绷带的马勇，抱着守门员手套的陈默，张昊嘴里还在嘟囔着“再快一点”——他突然觉得，不管对手是谁，他们都能赢。
因为这支队伍，己经有了血性。
有了赢球的底气。
更有了，让亚洲足坛记住“中国”这两个字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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