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十七分，写字楼第23层的中央空调突然吹出一阵冷风，苏小暖抱着刚改好的第三版设计稿，指尖还沾着马克笔没擦干净的蓝色墨渍，站在“创意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能听见里面传来李总监和客户打电话的声音，语气谄媚得能拧出蜜来，和昨天骂她“设计没灵气，不如实习生”时的刻薄判若两人。苏小暖咬了咬下唇，把设计稿往怀里又紧了紧——这份稿子她熬了两个通宵，连工位旁的绿萝都陪着她枯掉了两片叶子，她总觉得这次应该能过，毕竟客户要的“轻奢风”她反复研究了十好几篇行业报告，连配色都参考了今年巴黎时装周的流行色。
“进来。”
门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召唤，苏小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时还特意调整了嘴角的弧度，想挤出个讨喜的笑容。可刚迈进门槛，李总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她，最后落在她怀里的设计稿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苏小暖，你这稿子是用脚画的？”李总监拿起稿子翻了两页，动作粗鲁得像是在扔垃圾，“客户要的是‘低调的奢华’，你这弄的什么？满屏的亮黄色，是想让客户的产品看起来像路边摊卖的塑料玩具？”
苏小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辩解：“李总，我查过资料，今年潘通年度色就是亮黄色，而且我在黄色里加了灰度，不会太扎眼，反而能突出产品的年轻感……”
“你跟我讲资料？”李总监猛地把稿子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客户昨天明确说了，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觉得你比客户更懂市场？”
苏小暖蹲下去捡稿子，指尖碰到冰凉的地板时，心里也跟着一凉。她记得昨天开会时，李总监全程玩手机，客户说要求的时候他根本没认真听，现在倒把所有错都推到她身上。可她不敢反驳，这份工作她己经做了两年，每个月西千五的工资虽然不高，但能勉强覆盖房租和生活费，她不能丢。
“对不起李总，是我没记清楚，我现在回去改，保证半小时内给您新的版本……”
“改什么改？”李总监打断她，身体往后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那副姿态像极了审判官，“不用改了，你被辞退了。”
苏小暖捡稿子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在几秒后退回脚底，让她浑身发冷。“李总，您开玩笑的吧？我……”
“谁跟你开玩笑？”李总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到她面前，“公司最近要优化人员结构，你绩效垫底，本来就该被优化。正好这次你搞砸了客户的单子，给公司造成了损失，辞退你没毛病。”
苏小暖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理由一栏赫然写着“工作失误导致公司潜在利益受损，且不符合岗位要求”。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李总，我绩效上个月还是B+，怎么会垫底？而且这个客户的单子还没最终定案，怎么就造成损失了？”
“我说你垫底你就是垫底，我说有损失就是有损失。”李总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也不看看自己，每天上班迟到两分钟，工位上堆得像垃圾场，连给办公室绿萝浇水都能浇太多，弄得整个办公区湿气重，影响公司风水——就你这样的，能留在公司到现在己经是我仁慈了。”
“浇水太多影响风水？”苏小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盆绿萝是行政部统一摆放的，上周行政还夸她把绿萝养得好，怎么到李总监这就成了“影响风水”？她瞬间明白，这不过是李总监找的借口，说不定是为了把他那个刚毕业的亲戚塞进公司，才找理由把她踢走。
她想争辩，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看见李总监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保安部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人拒不配合办理离职，麻烦请她出去。”
苏小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在这里再争下去也没用，李总监在公司一向一手遮天，她一个小职员根本斗不过。她默默地把散落的稿子收起来，又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东西。
周围的同事要么低头假装忙工作，要么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她，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她。苏小暖早就习惯了这种职场的冷漠，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纸箱，把桌上的马克笔、笔记本、还有那个用了三年的保温杯一一装进去。这个保温杯是奶奶去世前送她的，上面印着一只卡通小熊，己经掉了漆，却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收拾完东西，她去行政部办离职手续，行政部的王姐一边给她签字，一边压低声音说：“小暖啊，不是姐不帮你，李总监早就打好招呼了，你这工资……恐怕要扣一部分。”
“扣工资？”苏小暖猛地抬头，“为什么？我这个月全勤，也没犯过什么错，凭什么扣我工资？”
“李总监说，你搞砸了客户的单子，要扣你最后一个月工资当‘损失费’。”王姐叹了口气，把一张工资条递给她，上面的实发金额一栏写着“0”，“我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意思。”
苏小暖拿着工资条，手指捏得发白。最后一个月工资，她本来指望用这笔钱交房租，现在不仅工作没了，连这点钱都拿不到。她想去找李总监理论，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眼神严肃地看着她，显然是在“护送”她离开。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箱，感觉眼眶有点发热，但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示弱，更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走出写字楼大门，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阴霾。她抱着纸箱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遗弃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未来像一团迷雾，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银行发来的短信。她慌忙拿出来看，屏幕上赫然显示：“您尾号1234的账户余额不足10元，本月房租代扣失败，请尽快补缴。”
苏小暖的心又凉了半截。她还没从失业和扣工资的打击中缓过来，房租的问题又找上门了。她赶紧打开租房APP，找到房东太太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传来房东太太尖刻的声音：“苏小暖？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房租都拖了好几天了，你到底还租不租？”
“张阿姨，对不起，我这个月工资有点问题，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我保证，过几天一定把房租给您补上。”苏小暖放低姿态，语气带着恳求。
“宽限几天？我都宽限你好几次了！”房东太太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我告诉你，苏小暖，今晚之前你必须把房租交了，不然我就换锁，把你的东西扔出去！我这房子又不是没人租，没必要跟你耗着！”
“可是张阿姨，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钱……”
“没 money 你租什么房？没钱你不会回老家？”房东太太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跟我废话，今晚六点之前，要么交钱，要么搬东西，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房东太太“啪”地挂了电话，留下苏小暖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看着手里的纸箱，里面装着她全部的家当，而她现在，连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摊牌了，我的冤种老公是首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SF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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