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婚纱馆” 的落地镜前，米白色蕾丝鱼尾婚纱裹着林初的身形，裙摆上的碎钻在暖光下闪着细弱的光。
她抬手抚过领口的珍珠装饰，镜里的自己眼尾带着笑意 —— 这是江辰上周特意订的款式，他说 “鱼尾显身材，你穿肯定好看”。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合适？” 江辰的声音从试纱间外传来，带着几分雀跃。
林初刚要应声，就听见他又补充：“我接个客户电话，马上回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
试纱间里只剩她一人，空气中还留着江辰身上的味道 —— 混合着他常用的古龙水，还有那缕让她心头发紧的花果香。
她弯腰去拿沙发上江辰遗留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想挂好免得沾灰，指尖却突然触到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
是个细长的盒子，裹在丝绒里，摸起来像支口红。
林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掏了出来。
拆开丝绒套，露出一支豆沙色口红，外壳是精致的金色，不是她常用的正红色调。更让她心跳漏拍的是，指尖碰到外壳时，那缕熟悉的花果香又飘了过来 —— 和上次西餐厅里，江辰袖口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捏着口红，指尖发凉。
上周整理江辰书房的画面突然冒出来：她帮他收拾散落的文件，无意间瞥见电脑屏幕上的 “苏氏集团合作方案”，文档里还夹着几张女人的照片，穿着精致的套装。当时她问起，江辰只含糊说 “就是普通客户，谈合作要发的资料”，还飞快地关掉了页面。
那时候她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多心。可现在，这支陌生的口红，这同款的香水味，像两根细针，扎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
“初初，好了没？” 江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催促。
林初慌忙把口红塞回西装口袋，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扯出个笑容，拉开试纱间的门。
江辰站在门口，手机还贴在耳边，看见她出来，立刻对着电话那头说 “先这样，晚点联系”，匆匆挂了线。
他的目光落在林初身上，笑着走过来：“果然好看，我就知道……”
话没说完，他的视线扫过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脸色突然变了变，伸手就要去拿外套：“我帮你挂起来，别皱了。”
林初下意识按住外套口袋的位置，指尖刚好碰到那支口红。
江辰的动作顿住，眼神躲闪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 林初松开手，声音有点干，“就是刚才摸外套，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江辰的喉结滚了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口红，攥在手里，指尖泛白：“哦，这个啊，是给助理带的生日礼物。她上次说想要这支，我路过专柜就顺手买了。”
“是吗？” 林初看着他攥紧口红的手，没错过他眼底的慌乱，“她喜欢豆沙色啊？”
“嗯，好像是……” 江辰的声音低了些，眼神飘向旁边的婚纱架，“不说这个了，你再转一圈我看看，这婚纱真的很衬你。”
林初压下心里翻涌的不安，顺从地转了个身。裙摆扫过地面，碎钻的光晃得她眼睛发涩。
妈妈以前总跟她说 “过日子要懂得忍，别揪着小事不放”，她一首记着。十年的感情，怎么能因为一支口红、一缕香水味就推翻？
“挺合适的，就这件吧。” 林初停下脚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没到眼底。
江辰明显松了口气，把口红揣回口袋，伸手揽住她的肩：“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等合作谈成，咱们就定婚礼日期。”
他的掌心还是热的，可林初却觉得有点冷。
这时，旁边整理婚纱的店员走过来，手里拿着衣架，路过林初时，压低声音说了句：“小姐，您先生上周还带另一位小姐来看过男士礼服，那位小姐选的也是豆沙色的口红呢。”
林初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看见江辰的肩膀也顿了顿，却没回头。
“谢谢，可能是误会吧。” 林初飞快地说，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她甚至没敢看店员的表情，就拉着江辰往收银台走，“我们先把婚纱订下来吧。”
江辰没说话，任由她拉着。
收银台的灯光很亮，照在林初无名指的钻戒上，反光刺得她眼睛疼。她盯着单子上的 “定金 5000 元”，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店员的话，还有江辰刚才躲闪的眼神。
可她还是在单子上签了字。
就当是误会吧，她想。十年都过来了，再等等，等他的合作谈成，一切都会好的。
她没看见，江辰在她签字时，悄悄拿出手机，给备注 “曼丽” 的人发了条消息：“她没怀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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