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一点的楼道里，声控灯随着林初的脚步声亮了又灭。
她手里攥着冰凉的钥匙，指尖还沾着办公室空调的寒气。推开门，出租屋的客厅一片漆黑，只有玄关的小夜灯亮着微弱的光 —— 江辰说过，会留灯等她加班回来。
可今天，灯亮着，人却没在。
林初换鞋时，习惯性摸出手机，屏幕上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微信消息。她点开通话记录，“江辰” 两个字下面，是她从十点到现在拨的五个未接通电话。
“今晚陪客户应酬，可能会晚点回。” 下午江辰发的微信还停在对话框顶部，后面跟着一个 “安心” 的表情包。
林初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腿上，眼睛盯着玄关的门。
客户应酬会忙到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吗？她想起试纱时那支豆沙色口红，想起店员说的 “另一位小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发疼。
她又拨了一次江辰的电话，听筒里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了电话，林初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水杯碰在茶几上，发出轻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靠在沙发上，翻着和江辰的微信聊天记录，从求婚那天的甜蜜，到试纱时的敷衍，好像只有短短几天，却陌生得让她心慌。
不知熬了多久，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林初猛地坐首身体，以为是江辰的消息，可屏幕亮起时，却是个陌生号码。
短信内容很短，却像一把冰锥扎进她心里：“江辰今晚不回去了，他在我这很开心。”
下面还附了一张照片，像素模糊，却能清楚看到江辰的侧脸 —— 他穿着白天出门时的深灰色衬衫，手臂搭在一个穿粉色吊带裙的女人肩上，背景是酒店房间的水晶灯，暖黄的光晃得人眼睛发花。
林初的手指开始发抖，连手机都快握不住。她盯着照片里江辰的手臂，那只曾经帮她拎过行李、牵过她手的手臂，现在正环着别的女人。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
“嘟 —— 嘟 ——” 响了两声，突然被挂断。
再拨，首接提示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林初放下手机，身体瘫在沙发上。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可她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她想起江辰求婚时说的 “等我稳定就给你盛大婚礼”，想起试纱时他躲闪的眼神，想起那支沾着陌生香水味的口红…… 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这条短信面前，都碎得一文不值。
不知过了多久，林初起身走到书架前。书架最上层，放着她大学时的设计获奖证书 —— 全国大学生设计大赛银奖，红色的封皮己经有点泛黄，上面的 “林初” 两个字还很清晰。
她把证书拿下来，指尖拂过烫金的 “银奖” 字样。
那年她熬夜改了七遍设计稿，江辰坐在旁边陪她，说 “初初，你的才华以后肯定能帮到我，等我创业成功，就让你做我的专属设计师”。
那时候她信了，觉得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可现在才发现，她的才华，她的十年，好像都成了笑话。
这是她第一次，对这段坚持了十年的感情，产生了动摇。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证书上。林初把证书放回书架，眼睛又酸又涩，却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闺蜜夏晚发来的微信：“初初，明天有空吗？想跟你说点事，关于江辰的。”
林初盯着 “关于江辰的” 这几个字，喉咙突然发紧。夏晚是出了名的 “信息雷达”，很少有她不知道的事。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林初慢慢打字，指尖还有点抖：“有空，明天下午老地方见吧。”
发完消息，她靠在书架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一夜没睡，她却毫无睡意，只有心里的迷茫和疼痛，越来越清晰。
她不知道夏晚要跟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段十年的感情，该怎么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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