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
陈长安在周老汉家那简陋的茅草屋里,借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看似在翻阅从县衙抄录来的《大炎律》卷宗,实则精神力早己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开来,覆盖了周围数十丈的范围。
周老汉因为白天情绪激动,又担惊受怕,早己沉沉睡去。那几位愿意作证的乡邻,也被陈长安安排在了附近的邻居家,并由他暗中布下了一些简易的预警小机关。
他知道,张县丞和那张扒皮绝不会甘心明日公堂对质,今晚必定会有所行动。无非是威逼利诱证人,或者干脆销毁证据、甚至杀人灭口。
果然,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
透透率先传来预警——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从不同方向,向着周老汉家和那几个乡邻的住处摸来!
陈长安眼中寒光一闪,放下书卷,吹熄了油灯,整个人如同融入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滑出了茅草屋。
他首先向着距离最近的一处乡邻家摸去。
只见两个穿着夜行衣、手持短刀的汉子,正准备用匕首拨开门栓。
陈长安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控物术》悄然发动!两根淬了强效迷魂药的细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了他们的后颈。
两人身体一僵,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深度昏迷。
陈长安将他们拖到隐蔽处藏好,又如法炮制,解决了另外两拨试图威胁证人的家伙。
最后,他来到了张员外那处高墙大院之外。
果然,最大的动作在这里。只见一个身手明显矫健得多、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黑衣高手,正提着一个桐油桶,准备翻墙入院,显然是想去书房之类的地方销毁那份伪造的地契!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陈长安冷笑。地契一毁,死无对证,明天公堂上就有的扯皮了。
他没有立刻阻止,而是等那高手翻入院墙,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高手对张员外家似乎颇为熟悉,轻车熟路地摸到书房外,用迷香放倒了看守的家丁,潜入其中。
就在他找到那个存放地契的匣子,准备泼洒桐油之时——
书房内的烛火,突然无风自动,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噗地一声,全部熄灭!
整个书房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那高手心中一凛,警惕地握紧了兵刃:“谁?!”
无人应答。
只有一阵若有若无、仿佛女子哭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忽远忽近,令人毛骨悚然。
高手头皮发麻,强自镇定:“装神弄鬼!滚出来!”
忽然,他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股冰冷的寒气!
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桐油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推,竟然脱手飞出,砰地一声砸在书架上,桐油泼洒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书桌上一盏油灯突然自己亮起,幽绿色的火苗跳跃着,映照出墙壁上一个扭曲拉长、仿佛鬼影般的影子!
那影子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
“啊——!鬼啊!”那高手纵然武功不弱,但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也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任务,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狼狈不堪地翻墙逃走了,连兵器都丢在了地上。
书房内,陈长安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
他看着洒落的桐油和那个被吓跑的高手,摇了摇头:“就这点胆子,也学人做坏事?”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匣子,里面果然放着两份地契。一份陈旧发黄,是真品;另一份墨迹较新,但做旧手法拙劣,正是那份伪造的地契。
他将假地契收入怀中,又将真地契放回原处。想了想,他又拿出一点特殊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洒落在书房的一些角落。这种药粉无毒,但会散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配合刚才的“闹鬼”事件,足以让张员外接下来几天疑神疑鬼,寝食难安。
做完这一切,他才如同幽灵般离开张府,回到了周老汉家。
第二天一早,县衙公堂再次开堂。
张员外和张县丞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吴县令一拍惊堂木:“带人证物证!”
周老汉和几位乡邻上堂,虽然有些紧张,但看到陈长安鼓励的眼神,都稳定了下来。
张员外则嚣张地指着周老汉:“县尊大人!这老刁民诬告于我!请大人明鉴!”
作者“梦幻的虚幻”推荐阅读《苟在仙武:长生后我无敌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师爷也呈上了一份所谓的“认罪状纸”副本和仵作的验尸记录(自然都是伪造的)。
吴县令看向陈长安:“宁秀才,你昨日所言要查验地契,如今张员外己将其祖传地契带来,你可要验看?”他示意衙役将地契递给陈长安。
张员外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他自信那份假地契做得天衣无缝,何况真的早己被他藏起。
陈长安接过地契,只是扫了一眼,便摇了摇头,朗声道:“县尊大人,学生不必验了。”
张员外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小子,知道怕了?验不出来了吧!”
堂上堂下众人也都是一愣,不明白陈长安为何突然放弃。
然而,陈长安接下来的话,却让张员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因为学生手中这份,才是张员外家真正的、祖传的地契!”陈长安说着,从怀中取出了另一份地契,高高举起!
那份地契纸张陈旧,字迹古朴,上面的官印清晰可见!
“什么?!”张员外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份“地契”,又看向陈长安手中那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你那份是假的!”
陈长安不理他,将地契呈给吴县令:“县尊大人明鉴,此乃学生昨夜‘偶然’所得。真伪一比便知!至于张员外手中那份……”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许是他不小心拿错了?或者……另有隐情?”
吴县令对比两份地契,真伪立判!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一拍惊堂木:“张德贵!你作何解释?!为何会有两份地契?你呈上堂来的这份,墨迹新鲜,做旧痕迹明显,分明是伪造!”
张员外噗通一声在地,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我……我……是他!是他偷换了我的地契!是他陷害我!”
“放肆!”吴县令怒喝,“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来人!传仵作!本官要重新验看周文尸身!传当时狱卒!”
很快,新的验尸结果和狱卒的证词都呈了上来。周文尸体上有明显的多处外伤,绝非普通病症!狱卒也在威压下战战兢兢地承认,当时是受了师爷和张员外的指使,对周文用了刑,并伪造了认罪书和死亡记录!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张县丞和师爷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吴县令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尔等竟敢如此目无王法,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来人!将张德贵、张威、还有这渎职师爷,一并拿下!革去功名官职,打入死牢!候审!”
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上,将面如土色的三人拖了下去。
堂外围观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青天!青天大老爷啊!” “宁秀才!多谢宁秀才!”
周老汉老泪纵横,对着陈长安和吴县令连连磕头。
吴县令看着陈长安,眼神复杂,有欣赏,也有一丝忌惮。这书生,不简单啊!不仅精通律法,言辞犀利,竟然还能“偶然”拿到真地契?这背后恐怕……
他深吸一口气,对陈长安道:“宁秀才,你为民请命,揭露冤情,功不可没。本官会为你请功。”
陈长安拱手,谦逊道:“学生不敢居功,全赖县尊大人明察秋毫,秉公执法。学生只是做了读书人该做之事。”
案件了结,冤情得雪。宁弈宁秀才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临川县,甚至向着周边郡县扩散而去。
陈长安婉拒了周老汉和乡邻的谢礼,只收下了一些干粮盘缠,便准备继续上路,前往炎京。
然而,就在他离开临川县的那天。
县衙后堂,吴县令看着手中一份刚刚收到的、来自郡城的公文,眉头紧锁。
公文上要求各地留意一名叫“宁弈”的年轻书生,据传此人与近期几起针对地方豪强、质疑官府的事件有关,背景神秘,要求“重点关注”,但并未说明是敌是友。
“宁弈……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县令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而此刻的陈长安,己经背着书箱,走出了临川县城门。
他并不知道自己己经被“重点关注”,但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凡俗王朝的注意,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他的目光,己经投向了那座象征着权力中心的巍巍京城。
“炎京,我来了。”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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