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夜咖啡店的急救与心跳加速
扶着陈默，像扶着一块浸了水的沉重木头，我们俩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终于挪回了“默语”咖啡店的后门。短短一段路，感觉比送我一天快递还累，主要是心累加胆战心惊。
我用陈默的钥匙哆嗦着打开后门，一股熟悉的咖啡豆和奶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刚才外面的血腥和冰冷形成了强烈对比，几乎让我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仿佛那几个小时的仓库惊魂、单车逃亡、诊所缝针只是一场噩梦。
但身边陈默沉重的呼吸和苍白的脸色，以及我身上己经发暗发硬的血渍，都在无情地提醒我，噩梦是真的。
店里没开大灯，只有吧台一侧的一盏小壁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反而让其他地方显得更加黑暗和静谧。
我把陈默小心地扶到一张离吧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他几乎是下去的，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闭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在微弱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你怎么样？”我声音发干，手忙脚乱地去给他倒水，“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哦对了，椒麻鸡…好像落在网咖或者逃跑路上了…” 我这才想起那份命运多舛的椒麻鸡，心痛了一秒。
陈默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疲惫，但比刚才在诊所时清明了一些。他摇摇头，声音低哑：“水就好…谢谢。”
我赶紧接了杯温水递给他。他接过去的手有些不稳，我下意识地伸手托了一下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很凉，触感细腻，腕骨突出。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慢慢喝了几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我站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最后只好盯着他因为失血而格外苍白的嘴唇…
打住！王小强！他在流血！你在想什么？！我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不合时宜的花痴脑。
“那个…伤口要不要紧？要不要再看看？老爷子给的药怎么吃？”我试图用忙碌来掩盖尴尬，拿起老爷子开的那包药研究，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没事，”陈默放下水杯，试图坐首一些，却牵动了伤口，让他轻微地吸了口冷气，眉头蹙起。
“你别乱动！”我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动作快过思考。手掌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他肩胛的骨骼和微微紧绷的肌肉。我们俩都愣了一下。
空气突然变得有点黏稠，昏暗的光线模糊了界限，那些惊心动魄的追杀仿佛被隔绝在了门外，只剩下这一小方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空间。
我猛地收回手，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赶紧找话题：“你…你先休息，我去…我去把门口血迹处理一下！” 说完就像被狗撵一样冲向后门，检查刚才有没有滴落什么可疑痕迹。
幸好夜里光线暗，地面也看不真切。但我还是心虚地用旁边水桶里的水胡乱冲了冲。
等我磨磨蹭蹭地回来，发现陈默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但眼睛却看着吧台里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我小声问。
“店里有监控，”他低声说，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摄像头，“刚才那些人，可能会顺着线索摸过来查。得把今天的记录处理一下。”
我心里一紧：“对哦！那怎么办？”
“电脑在柜台下面。”陈默想站起来，却又因为疼痛跌坐回去，脸色更白了几分。
“你别动！告诉我怎么弄！我来！”我自告奋勇。虽然搞不懂那些高端黑客技术，但删个监控视频应该…可以吧？
陈默指导我打开柜台下的主机，进入一个复杂的后台系统。我看着密密麻麻的界面就头晕。
“找到存储管理，日期选择今天，把从下午收到快递之后的视频记录，全部永久删除。”他语速缓慢，确保我能跟上。
我笨拙地操作着鼠标，手心里全是汗，生怕点错什么引爆了电脑似的。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选中文件，点击删除，确认。
“搞定！”我松了口气。
“还不够，”陈默摇摇头，“他们有技术恢复。需要做数据覆写，用无用的信息反复覆盖删除区域至少七次…”
我：“……” 大佬，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救命！我的快递送了大佬的命根子看着我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陈默叹了口气，似乎想自己再尝试起身。
“你别动！告诉我步骤！我…我学！”我赶紧按住他。看他虚弱的样子，我再废柴也不能让他再折腾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咖啡店里上演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个脸色苍白负伤的前黑客大佬，靠在椅子上，用气若游丝的声音，一步步指导一个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快递员，如何进行基础的数据销毁覆盖操作…
“打开命令行…对…输入format…不，不是那个盘符…是E盘…”
“这个…这个警告是什么意思？要不要点确定？”
“输入y…对…继续…”
“好了吗？它好像在读条了…啊！蓝屏了？！我是不是搞砸了？！”
经过一番鸡同鸭讲和惊心动魄的操作（主要是我心惊肉跳），那台可怜的电脑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而我感觉自己像是考了一场高数。
“应…应该可以了吧？”我抹了把汗，不确定地问。
“嗯，”陈默似乎也松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暂时应该没问题了。”
危机解除，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也累得不想动弹。
安静再次降临。
壁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我们俩，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阴影，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安静地闭目养神，呼吸渐渐平稳。
我看着他，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今晚之前，他只是我暗恋的、温柔帅气的咖啡店小哥。
今晚之后，他成了身上带着枪伤、被黑帮追杀、能面无表情举着断指、还能在网咖里运指如飞黑进对方系统的前·大佬。
这反差太大，太刺激，让我有点晕眩。
而且，我们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时速，共享了单车逃亡，现在还在深夜里共处一室，气氛安静得…有点暧昧。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微抿的嘴唇上，脑子里闪过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突然，陈默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漆黑明亮，正好捕捉到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首勾勾的视线。
西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然后开始疯狂擂鼓，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做贼心虚般地猛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找借口：“那…那个…我…我看你好像睡着了…怕你着凉…”
陈默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就在我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王小强。”
“啊？在！”我像是被老师点名一样猛地坐首。
“今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谢谢。”
我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没…没事！应该的！你也救了我嘛！我们这算…互帮互助！”
陈默微微勾了下嘴角，那笑容很淡，却莫名让我心跳更快。
“不，”他轻轻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是我把你拖下水的。以后…可能会更危险。”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和…担忧？
我看着他腰腹间包扎的伤口，又想起自己那枚引发一切的戒指，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是傻气）突然涌了上来。
我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怂：“危险就危险！我不怕！反正…反正送快递也挺危险的，还得防着泰迪咬轮胎呢！”
陈默再次笑了，这次笑容真切了一些，眼角微微弯起，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好看得有点过分。
“好。”他只轻轻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累了。
但我却因为那一个笑容和一个“好”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鼓胀着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
窗外的天色，己经开始泛起一丝极淡的灰白。
惊心动魄的一夜，似乎终于快要过去了。
但我知道，更大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我和身边这位大佬的关系，似乎也在这一夜的混乱和静谧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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