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卡车颠簸与目的地迷雾
邮政卡车的货厢里，黑暗，拥挤，弥漫着纸箱和灰尘的味道。我和陈默像两只藏在谷堆里的老鼠，蜷缩在厚重的麻袋后面，大气不敢出。
外面的混乱仍在继续。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人员的呼喊声、奔跑声、以及某种设备持续喷淋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透过车厢壁传来，显得沉闷而压抑。
每一次靠近车厢门的脚步声都能让我的心跳骤停一秒，生怕有人突然拉开门检查。
陈默靠在我对面的麻袋堆上，脸色在从缝隙透进来的应急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他一只手紧紧按着腰间的伤口，呼吸有些粗重。刚才那一番狂奔和攀爬，显然极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甚至可能撕裂了伤口。
“你…你没事吧？”我压低声音，担心地问。
他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摸出之前诊所老爷子给的止痛药，干咽了两片下去，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调整呼吸，对抗疼痛。
时间在恐惧和等待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似乎渐渐平息了下去。警报声远去，人声也变得稀疏。
又过了一会儿，驾驶室方向传来了动静！车门被打开，有人坐了进来，伴随着几句模糊的抱怨。
“…真他妈倒霉，碰上这事，耽误老子发车…”
“…查清楚没？啥原因爆的？”
“…说是线路老化，鬼知道…赶紧送完这趟回去补觉…”
是司机！他们回来了！车要启动了！
我和陈默瞬间绷紧了神经，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紧张和警惕。
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车身轻微震动起来。变速箱齿轮啮合，发出嘎啦的响声。然后，卡车缓缓驶出了邮政中心的仓库。
透过货厢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光线从昏暗变得明亮——我们驶出了地下平台，回到了清晨的街道上。
城市刚刚苏醒，晨光熹微，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还不多。卡车沿着固定的路线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偶尔因为红灯而停下。
每一次颠簸和转弯，都让货厢里的我们跟着摇晃，撞在周围的麻袋和箱子上。我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包裹，感觉它像是揣在我怀里的一块烙铁，烫得我心慌。
陈默依旧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疼痛，又像是在脑海中计算着什么。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忍不住再次小声问，“面单上的地址到底是哪里？”
陈默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但努力聚焦。他声音很低，几乎被引擎的噪音掩盖：“一个…废弃的货运站码头。在城东河边。”
城东河边？废弃货运站？我脑子里快速搜索着那片区域的信息。那地方确实很偏僻，早年是物流集散地，后来城市规划变迁，逐渐荒废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仓库和野草丛生的站台。
“为什么选那里？”我不解。
“那里有…一个老师以前留下的联络点。”陈默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怀念，“很隐蔽，而且有独立的、不经过市政网络的通讯线路。只有我知道。我们需要在那里，把‘东西’里的信息，发送给真正能接手它的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起来像是间谍片里的安全屋。
“那…之后呢？”我更关心这个，“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安全了？”
陈默沉默了一下，没有首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的戒指…还在吗？”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口袋，那枚多灾多难的戒指还好端端地待在那里。“在…怎么了？”
“也许…之后还需要它。”他语气莫测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多说。
卡车继续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街道变为更开阔的城郊区域，甚至能看到远处泛着波光的河面。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我的心也越提越高。这一切会顺利吗？那个废弃码头真的安全吗？陈默要联系的人可靠吗？“老板”的人会不会己经料到我们会去那里？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让我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卡车突然一个急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我们俩在货厢里被惯性猛地向前甩去，重重撞在前面的货堆上！
“我操！”我痛得龇牙咧嘴。
陈默也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伤口肯定被撞到了，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外面传来司机愤怒的吼骂声：“妈的！会不会开车啊！突然变道！”
似乎是遇到了突发交通状况。
但紧接着，另一种声音让我们的血液瞬间冰冻——
呜嗷——呜嗷——呜嗷——
清晰而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且不止一辆！
红蓝色的光芒透过货厢缝隙，疯狂地闪烁进来！
警车！
很多警车！
它们似乎从侧方的路口冲出，迅速超越了我们的卡车，然后猛地在前方路口打横停下，挡住了去路！
刺耳的刹车声接二连三响起！
我们的卡车也被迫彻底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驾驶室里的司机也慌了，“搞什么啊？！”
外面传来扩音器冰冷而威严的喊话声：“前方车辆请注意！立即熄火停车！接受检查！”
警察设卡拦截？！
是针对我们？还是因为刚才邮政中心的爆炸事件进行的例行排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怀里的包裹，看向陈默。
陈默的瞳孔在闪烁的警灯下急剧收缩，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爬到货厢门缝边，向外窥视。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是例行排查…”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绝望，“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怎么…怎么可能？！”我声音发颤，“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辆车上？！”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卡车侧面后视镜能反射到的一辆警车。
那辆警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并非制服装束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停滞的车流。
那个男人的侧脸…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那个在图书馆后院，第一个发现我们、厉声喝止的警察？！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便衣？！仿佛早就等在了这个通往废弃码头的必经之路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脑海——
我们被算计了！
从图书馆的警报，到邮政中心的爆炸（那可能根本不是意外！），再到这个精准的拦截…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陷阱！
“老板”的人，或者渗透进警方的人，早就料到了陈默在走投无路时会选择这条他老师留下的秘密路线！他们故意驱赶我们，逼我们走上这条他们早己布控好的路！
“完了…”我在地，浑身冰凉，绝望地看着怀里这个费尽千辛万苦才送出来的“快递”。
我们就像两只愚蠢的飞蛾，拼尽全力，却一头撞进了敌人精心编织的蛛网中央。
车外，脚步声正在靠近，警察和那个便衣男人正在逐一检查被拦下的车辆。
很快，就会轮到我们这辆卡车。
货厢的门锁，从外面被拨动了一下。
“里面装的什么？开门检查！”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和陈默蜷缩在黑暗中，屏住呼吸，无路可逃。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逼近。
作者“城堡陈宝”推荐阅读《救命！我的快递送了大佬的命根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U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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