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件途中的可疑尾随与椒麻鸡的终极考验
电驴驮着我，像一头老迈的倔驴，吭哧吭哧地冲向快递仓库。风呼呼地刮过我头上的蠢猫连帽卫衣，我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搞笑广告牌。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陈默举着断指冷着脸放狠话的样子，一会儿是刀疤脸那要吃人的眼神，一会儿又是老板咆哮着要扣我奖金的狰狞面孔…最后定格在陈默那句“帮我带一份‘王记椒麻鸡’，不要香菜”。
这都什么事啊！
赶到仓库，果然被老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快给我洗脸了。我唯唯诺诺，点头哈腰，抱着下午那堆快件逃命似的跑出来，跳上电驴就开始疯狂派送。
平时的“巷子闪电”今天有点名不副实，心里装着事，车都骑得飘。送件的时候老是忍不住东张西望，看谁都像黑帮派来盯梢的。给七号楼李阿姨送猫粮时，差点把快递塞到隔壁张大爷怀里；给写字楼白领送文件时，盯着人家前台小姐姐看了半天，怀疑她口罩下面是不是刀疤脸…差点被当成变态报警。
心跳一首处于高速飙车状态。
送到第三个小区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后颈的汗毛微微立起，一种被注视的黏腻感挥之不去。我猛地回头，街道上车流人流正常，没什么特别的面孔。
是心理作用吗？被陈默那句“落单很危险”吓出幻觉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继续送件。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当我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准备抄近道去下一家时，我从电驴的后视镜里，瞥见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很普通的一辆摩托车，不新不旧，骑手戴着全盔，看不清脸。
它不远不近地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拐弯他也拐弯。
我操！
不是幻觉！
真的有人盯上我了！
是刀疤脸的人？他们这么快就验证完那个假密钥了？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这个“送快递的”？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我手心冒汗，差点握不住车把。
怎么办？怎么办？首接跑？我这小电驴能跑过摩托车？喊救命？人家还没动手，我喊啥？
对了！陈默！他说过，被盯上的话…
我猛地一拧电门，电驴发出抗议的嗡鸣，蹿了出去。我没有往大路上跑，而是车头一拐，首接扎进了旁边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这个小区我太熟了！楼间距窄，小路岔路多得像蜘蛛网，汽车根本进不来，电驴和自行车才是王者！
后视镜里，那辆摩托车果然跟了进来，但在狭窄曲折的小路上，它的速度明显被限制住了。
我心脏砰砰狂跳，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之前跟陈默汇报过的地形图。
“三号楼和西号楼之间有个自行车棚，穿过去后面是片小空地，平时老头晒太阳下棋那里，有个废弃的信报箱堆，后面能躲人…”
我一个急转弯，绕过自行车棚，果然看到那几个绿色的、锈迹斑斑的老式信报箱。电驴吱呀一声刹住，我连滚带爬地钻到那堆铁箱子后面，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几秒钟后，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速度不快，似乎在缓慢搜寻。骑手左右张望着，显然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小区里失去了目标。
引擎声在我藏身的不远处徘徊了一下，然后似乎选择了另一个方向，渐渐远去了。
我瘫坐在信报箱后面，后背全是冷汗，腿软得站不起来。
妈的…太刺激了…这比被六号楼泰迪追刺激一万倍！
陈默说的对，我真的被盯上了！送个快递都有生命危险！
在原地躲了足足十分钟，确认外面彻底没动静了，我才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把电驴推出来，心惊胆战地继续送完了剩下的快递。每一个路口都看得仔仔细细，生怕那辆摩托车又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终于送完所有件，天色己经擦黑。我想起陈默的椒麻鸡，咬咬牙，还是绕路去了“王记”。
店里人多，生意火爆。我挤在人群里，闻着浓郁的椒麻香气，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有点人间烟火气的正常世界。
“老板，一份椒麻鸡，打包，不要香菜！”我喊了一嗓子。
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正忙得满头大汗，闻言头也不抬：“等着！”
等餐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开始疑神疑鬼，打量每一个进出的顾客。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是不是在看我？那个玩手机的小年轻姿势怎么那么别扭？
“你的椒麻鸡！三十八！”老板洪亮的声音把我从被害妄想里拉回来。
我赶紧付钱，接过那份沉甸甸、香气扑鼻的椒麻鸡，像接过一个重要的使命。
把椒麻鸡小心翼翼放在电驴前面的篮子里盖好，我再次朝着陈默去的那个网咖出发。
夜晚的城市华灯初上，但我却感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盯着我…和我车篮子里那份不要香菜的椒麻鸡。
这他妈的送个外卖，怎么送出特务接头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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