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网咖里的代码与椒麻鸡旁的坦白
网咖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廉价的霓虹光芒，各种游戏海报贴得密密麻麻，透着一股烟味、泡面味和年轻人热血沸腾的荷尔蒙混杂的气息。
我把电驴锁在路边一棵树旁，再三确认了那辆黑色摩托车没有阴魂不散地跟来，然后才抱着那份依旧温热的椒麻鸡，像个准备进行非法交易的特务一样，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头钻进了网咖大门。
扑面而来的喧嚣和热浪让我愣了一下。键盘的噼啪声、游戏音效、玩家的叫骂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与外面寂静紧张的街道仿佛是兩個世界。
陈默在哪？他说来处理事情…在这种地方能处理什么？打游戏吗？
我挤过一排排沉浸在屏幕光晕中的身影，目光西处搜寻。终于，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我看到了他。
陈默依旧戴着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但他面前的屏幕上闪烁的不是游戏界面，而是一片深邃的黑色背景，上面飞速滚动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字符，像是一条永不停息的数字瀑布。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几乎带出了残影，神情专注而冰冷，与周围打着哈欠刷副本或是激动得面红耳赤的玩家格格不入。
这画面…有点带感啊！落魄大佬隐身闹市网咖，运指如飞操纵全局！比我送快递帅多了！
我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椒麻鸡放在他桌角，压低声音：“默哥，鸡…买来了。没香菜。”
陈默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的代码流瞬间停止，然后弹出一个复杂的进度条。他这才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抽离出来，微微抬了下帽檐，看到我和椒麻鸡，眼神柔和了一瞬。
“谢了。”他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香气立刻飘散出来，与网咖的味道形成了诡异的混合。“多少钱？”
“三十八。”我老实回答，心里琢磨着这算不算公务开销，能不能报销。
陈默首接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了张五十给我：“不用找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嘴上说着，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了钱，并且迅速心算出差价十二块，美滋滋。大佬就是大方！
他掰开一次性筷子，似乎真的饿了，低头开始吃鸡。动作依旧斯文，但速度不慢。我拉过旁边一张空椅子坐下，看着他吃，感觉自己像个等着投喂的大型犬。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First Blood!”和“兄弟们冲啊！”，我们这边却在安静地吃椒麻鸡，讨论着黑帮追杀和数据处理密钥，这场景真是魔幻到姥姥家了。
“刚才…好像有人跟踪我。”我忍不住，还是小声说了出来，把电驴藏信报箱后面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陈默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瞥向我，锐利了一瞬，又恢复平静：“嗯，意料之中。他们行动很快。你处理得不错。”
得到大佬的肯定，我心里那点后怕顿时被一点小得意取代。“那必须，我可是‘巷子闪电’！论躲藏和跑路，我是专业的！”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我这专业方向是不是有点跑偏？
“他们拿到那个假密钥，要么发现是陷阱，恼羞成怒；要么暂时被误导，但很快会反应过来。”陈默一边吃一边低声说，声音几乎淹没在周围的噪音里，“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干嘛？”我凑近了些，椒麻鸡的香味首往鼻子里钻，勾得我肚子咕咕叫。
陈默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还在缓慢读取的进度条。
“找到‘老板’的老巢，或者…找到能彻底扳倒他的东西。”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扳倒黑帮大佬？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是成功跑路或者报警求救！
“那个…默哥，”我咽了口唾沫，“你说的‘老板’，到底有多…厉害？”
陈默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他掌控着一个很大的灰色网络，专门替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处理数据和资金，手很长，人也…很狠。像今天送手指头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我背后又开始冒凉气：“那你当初…怎么从他那里…拿东西的？”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咖啡店小哥是怎么从这种狠人手里虎口拔牙的。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因为当时，我是他手下最好的‘工程师’之一。那些加密和数据处理的核心程序，很多都是我写的。”
我：“！！！”
咖啡小哥！前·黑帮顶级技术大佬！这身份反转也太刺激了！所以他不只是偷了东西，还是叛徒？这仇恨值拉得也太满了！怪不得人家要送手指头！
我的表情大概过于震惊和呆滞，陈默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后来发现他们做的事越来越过界，甚至牵扯到…人命。我不想再继续，就找了机会，带了点‘纪念品’走了。”
他说得轻松，但我知道这过程绝对惊险万分，堪比谍战片。
“所以你现在是…用你以前写的程序，反过来黑他们？”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可以这么理解。”陈默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屏幕上，进度条己经读满，弹出了一个地图界面，上面有一个红点在不断闪烁，“我在那个假密钥里留了后门，他们只要尝试破解和使用，就会反馈回他们的网络节点位置…虽然可能是临时的，但足够我们找到一些线索了。”
他指着那个闪烁的红点：“看，来了。城西，旧工业区的一个废弃仓库。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我看着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又看看眼前这个刚刚干掉一份椒麻鸡的前·技术大佬现·咖啡店老板，感觉血液有点沸腾。
这比送快递刺激多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
“不急。”陈默关掉界面，清理掉所有操作痕迹，站起身，“先回去准备一下。晚上行动。”
“晚上去废弃仓库？！”我声音差点劈叉，“会不会太吓人了？有没有那种…白天正面刚的选择？”
陈默拿起剩下的椒麻鸡，看了我一眼，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调侃：“怕了？‘巷子闪电’？”
“谁…谁怕了！”我挺起胸膛，“我就是觉得晚上那边路灯可能不好，我电驴灯不太亮…”
“不用电驴。”陈默压低帽檐，率先朝网咖外走去，“我们换个交通工具。”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各种问号和一种莫名的激动。
平凡生活中的惊心动魄，原来真的存在。
而且，还他妈的附带椒麻鸡外卖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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