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工作室的木窗染成蜜色时，晓露正抱着作业夹蹲在门口，手指把夹页都捏出了印子——夹页里藏着张画错的卷草纹草稿，上面还留着咬笔杆的小牙印，像颗小小的慌张标记。作业夹是路遥送的，米白棉麻封面印着Q版卷草纹小人，此刻小人举着的“首席配色师”牌子，被晓露的手心捂得发烫。
“别怕，就是让路老师看看，又不是要交甲方。”她对着门把手上的卷草纹贴纸小声嘀咕，贴纸是上次贴宿舍剩下的，她特意贴在门把手上，说“摸一下沾沾暖光”。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刚好撞见路遥在给“卷草”多肉浇水，喷壶上的Q版小人举着卷草纹，水珠落在叶片上，像撒了把碎钻，把晓露的影子都染得亮晶晶的。
“来啦？”路遥回头笑，手里还拿着喷壶，“刚给‘卷草’浇完水，就等你送作业来，比等张总回复还紧张。”他伸手要接作业夹，晓露却往后躲，像藏着错稿的小松鼠，作业夹差点砸在地上，还好路遥眼疾手快接住，指尖蹭到夹页里的草稿，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是颗薄荷糖，糖纸印着卷草纹，是晓露早上塞进去的，说“路老师看作业累了，吃颗糖甜丝丝的”。
“我……我画得不好，”晓露的脸有点红，手指绞着衣角，“老师说要画‘有老时光温度的卷草纹’，我画了三稿，还是觉得弧度不对，像被风吹歪的小树苗，比上次印歪的纹样还难看……”
路遥笑着翻开作业夹，第一页就是晓露的作业：纸上画着株卷草纹，藤蔓绕着外婆的旧刺绣纹样，只是右侧的弧度太硬，像老槐树的枝桠，少了点棉线的软。他从笔筒里掏出支红笔——是晓露上次帮他买的，笔杆印着小卷草纹，“这支笔批注，比我那支老钢笔顺手，上次改网版时，你还说这支笔‘画出来的线条都暖’。”
红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像卷草纹在稿纸上生长。路遥指着右侧的弧度，轻声说：“这里要像你外婆旧床单的棉线，洗得软乎乎的，你看，上次我们调网版时，把歪扭的纹样掰正，就是让它顺着布料的纹理走，卷草纹也要顺着‘老时光’的纹理，弧度才暖。”他在旁边画了条软乎乎的弧线，旁边写着小字批注：“像晓露煮的小米粥，稠稠的暖，不扎手。”
晓露赶紧凑过去，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跟着红笔的弧线比划：“原来是这样！我总想着要‘复古’，就把线条画得太硬，像老树枝，忘了外婆的刺绣都是软乎乎的，像裹着阳光的棉线！”她突然指着作业里的配色，有点慌：“那这个鹅黄色是不是太亮了？同学说像‘刚出锅的桂花糕’，不像老纹样的颜色……”
“一点都不亮，”路遥笑着摇头，红笔在配色旁画了个小太阳，“你忘了我们预售时的卷草纹摆件？就是这个鹅黄色，张总说‘像老城区的秋阳，暖得刚好’。你看，老纹样的颜色不是越暗越复古，是要像外婆晒在院里的旧布，被阳光浸过，亮得有温度，就像你画的这个颜色，比我年轻时调的‘土黄色’好看多了，那时候我还以为越暗越复古，结果甲方说像‘没洗干净的旧抹布’。”
晓露“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把作业里藏着的错稿抽出来，上面的卷草纹歪扭得像被揉过的纸：“我还画了这个错稿，当时以为卷草纹要绕三圈才好看，结果绕得像乱麻，比上次印刷时歪的纹样还离谱，我都不敢给您看……”
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我的灵魂女友太可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有什么不敢的，”路遥接过错稿，红笔在上面画了个Q版小人，举着卷草纹摆件，“你看，把乱麻的地方改成小卷草，像小人手里的装饰，不就成新设计了？上次我们印歪的纹样，后来改成了‘歪脖卷草’文创，还卖了三十份呢，比正正经经的纹样还受欢迎。”他把错稿夹回作业里，写了句批注：“错稿不是废品，是没长开的卷草，再养养就暖了。”
两人趴在工作台上改作业，阳光从窗缝落进来，落在红笔批注的字上，像撒了把碎金。晓露咬着笔杆，按照批注改弧度，笔尖划过纸页，卷草纹慢慢变得软乎乎的，像外婆旧床单的棉线。路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杯温水，时不时提醒她“慢点画，别像赶项目那样急”，兜里的胃药硌了下，他才想起早上晓露塞给他的薄荷糖，赶紧掏出来含着，甜香混着墨香，像卷草纹裹着的暖。
“好啦！”晓露突然跳起来，举着改好的作业，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您看，现在的卷草纹是不是像外婆的刺绣？弧度软乎乎的，配色像秋阳，比之前好看多了！”她把作业递到路遥面前，指着新画的小卷草：“我把错稿的乱麻改成了小卷草，像‘卷草’多肉的小叶片，肯定能拿高分！”
路遥接过作业，红笔在最后一页写了行字：“比我大学时的作业强多了——你的卷草纹里，有老时光的暖，还有自己的亮，是最好的设计。”他把作业还给晓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别紧张，不管画得怎么样，我都帮你批注，像当初帮你改文创稿那样，肯定让你每次作业都拿高分，比我当年拿设计奖还开心。”
晓露捏着作业，指尖蹭过红笔写的字，突然红了眼眶——不是因为作业改好了，是因为那句“比我大学时的作业强多了”，比任何夸奖都暖，像秋阳落在心里，把所有的紧张都晒成了软乎乎的卷草。她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张新的草稿，上面画着“卷草”多肉的Q版纹样：“路老师，下次作业我画这个，把‘卷草’多肉和卷草纹画在一起，肯定比这次的作业还好看，到时候您还要用红笔批注，像这次一样，写暖暖的小字！”
“肯定的，”路遥点点头，从抽屉里掏出本旧设计稿，是他大学时的作业，上面的卷草纹线条生硬，批注都是“不够软”“没温度”，“你看，我当年的作业比你差远了，后来画得多了，才慢慢找到老棉线的感觉。你比我年轻时有天赋，再画几次，肯定比我画的卷草纹还暖，比我们的文创还受欢迎。”
门口传来老陈的声音，他手里拎着本旧杂志，是80年代的设计期刊，封面印着卷草纹：“我刚在书店翻到的，里面有篇讲卷草纹弧度的文章，想着你们改作业肯定用得上，刚好能当新素材。”他凑过去看晓露的作业，笑着点头：“这卷草纹画得比老刺绣还软，比路遥当年画的‘硬邦邦卷草’好看多了，以后肯定能成大设计师！”
晓露抱着作业夹，把老陈送的杂志和路遥的旧作业都夹进去，像抱着堆暖暖的星光。秋阳慢慢斜了，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满是批注的作业上，像幅卷草纹画。晓露突然举起作业对着阳光看，红笔批注的字泛着光，像星星落在稿纸上——原来最好的批注不是完美的修改，是红笔尖下的暖，是“比我当年强多了”的认可，是把紧张的错稿，都变成了长着星光的卷草，慢慢长，慢慢暖，长成心里最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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