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菜市场的石板路染成浅灰时，晓露正攥着张米白棉麻纸采购单，纸边画着圈歪歪扭扭的卷草纹，像给单子镶了层软乎乎的边。单子上的字迹密密麻麻：“虾滑（手打，路老师爱吃的Q弹款）、青菜（外婆种过的小油菜，软乎乎）、肥牛（瘦点，别太肥，路老师胃不好）、冻豆腐（老豆腐冻的，吸汤）”，每个食材后面都画着小笑脸，是她昨晚熬夜写的，笔杆咬出了牙印，像张“卷草纹爱心采购指南”。
“您可别再像上次那样，把冻豆腐买成嫩豆腐，”晓露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书包上的卷草纹钥匙扣叮当作响，“上次煮泡面，您买的嫩豆腐一煮就碎，像被揉烂的设计稿，比印歪的纹样还难捞，最后全沉锅底，成了‘豆腐泥’，您还说‘是新式泡面底料’，笑死人了！”
路遥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旧藤篮——是老陈送的，藤条绕着小卷草纹，是80年代的老物件，“这次肯定没错，我把单子记在脑子里了，比记设计稿的配色还清楚。”他突然摸了摸兜，掏出颗薄荷糖递给晓露，糖纸印着卷草纹，“早上你塞给我的，说‘采购累了，含块糖甜丝丝的’，我没舍得吃，给你留着，比菜市场的糖葫芦还甜。”
菜市场的烟火气慢慢漫上来，吆喝声裹着菜香飘过来，像碗热乎的骨汤。晓露首奔虾滑摊位，老板是个圆脸阿姨，手里的虾滑Q弹，像颗颗小团子。“要两斤手打虾滑，”晓露指着最里面的虾滑，眼睛亮得像星星，“路老师爱吃Q弹的，上次我们预售破千，庆功时煮的虾滑，他连吃五个，说比甲方的夸奖还让人开心！”
阿姨笑着舀虾滑，网勺碰着盆沿“叮叮”响：“原来是‘卷草纹搭档’呀！我女儿昨天还买了你们的歪脖卷草摆件，说比她的明星周边还好看，非要摆书桌最显眼处。”她多舀了勺虾滑，塞进袋子里，“送你们的，沾沾你们的喜气，以后你们的文创卖得火，我也多进点，比卖菜还赚钱！”
晓露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拉着路遥跑，藤篮里的虾滑晃悠悠，像袋小卷草在跳。路过青菜摊，她蹲下来扒拉小油菜，叶子上的水珠滴在采购单上，把卷草纹晕成了软乎乎的云：“就要这个，跟外婆种的一样，煮在火锅里软乎乎的，比我画的卷草纹还暖。”她突然想起什么，有点慌，“路老师，您说冻豆腐要老豆腐冻的，可我分不清老豆腐和嫩豆腐，上次您买错，这次不会又错吧？比我的设计作业被老师打问号还紧张！”
“放心，”路遥蹲下来，拿起块老豆腐，指给她看，“老豆腐硬实，像你外婆的刺绣棉线，摸着手感糙，冻了之后孔多，吸汤；嫩豆腐软，像你煮的小米粥，一冻就烂，比你画错的卷草纹还没用。”他拿起块老豆腐，凑到鼻尖闻了闻，“你看，老豆腐有豆香味，比嫩豆腐浓，就像我们的复古文创，有老时光的味，比那些没灵魂的文创强多了。”
晓露赶紧记在心里，像记设计稿的重点，手指跟着路遥的动作比划：“原来这么简单！我以前总以为豆腐都一样，像我以前画卷草纹，以为线条硬点软点都一样，后来才知道，软乎乎的才暖，像老棉线，像外婆的刺绣……”
采购完清单上的食材，路遥突然说要去“补个东西”，让晓露在原地等。晓露抱着藤篮，看着来往的人，突然看见个草莓摊位，草莓红得像小灯笼，是她最爱吃的，上次线下展，林晓带了盒，她吃得连汁都没剩，说“比庆功宴的蛋糕还甜”。可她没写在采购单上，怕路遥嫌贵，像上次想买新画笔，却怕花钱，最后路遥偷偷买给她，说“首席配色师的画笔，得好用”。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比看设计稿还专注。”路遥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手里拎着盒草莓，叶子上还沾着水珠，像撒了把碎钻，“刚才看见你盯着草莓看，就偷偷买了，老板说这是最后一盒‘奶油草莓’，比你上次吃的还甜，煮完火锅吃，解腻，比奶茶还管用。”
晓露的眼睛一下子湿了，伸手抢过草莓盒，假装生气：“您怎么又偷偷买？说了别乱花钱，您的胃药快吃完了，该买胃药，不是买草莓！”她嘴上这么说，手指却轻轻碰了碰草莓，像碰着颗小小的暖光，“不过……既然买了，那就吃，下次不许啦！比我画错稿还让人心疼，您的钱要留着改设计稿，买布料，不是给我买草莓！”
“傻丫头，”路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藤篮里的青菜晃了晃，“你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比项目赚钱还重要，比张总的追加投资还珍贵。”他突然指着草莓盒，盒盖贴了张迷你卷草纹贴纸，是他刚才偷偷贴的，“给草莓也加个‘卷草纹包装’，比商场的礼盒还好看，全球限量一盒，比预售的五百份还稀罕。”
两人拎着藤篮往回走，晨雾散了，阳光把草莓染成半透明的红，采购单上的卷草纹被晒得暖烘烘的。晓露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支红笔，在采购单背面画了个小火锅，锅里煮着虾滑、青菜、肥牛，旁边画着两个Q版小人，举着卷草纹摆件，旁边写着“冬至火锅，卷草纹暖光款”，字迹歪歪扭扭，像幅小小的暖光画。
“这个要贴在工作室的成就墙，”晓露举着采购单对着阳光看，眼睛弯成月牙，“跟您的合同、我的通知书贴在一起，这也是我们的圆满，比设计稿还珍贵，比文创卖得火还开心。”她突然凑近路遥，声音里带着小骄傲，“等会儿回去，我就把草莓洗了，先吃两个，剩下的留着冬至煮火锅，比庆功宴还热闹，比我们第一次煮泡面还暖！”
路遥点点头，伸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草莓的甜香。藤篮里的食材轻轻晃，虾滑的Q弹、青菜的软、草莓的甜，混在一起，像把冬至的暖光都装进了篮子里。他突然觉得，这张采购单比任何设计稿都动人，上面的每个字、每朵卷草纹，都是心意，比胃药暖，比时光长，比任何文创都珍贵——原来最好的采购单，不是列满昂贵的食材，是记着对方的喜好，藏着偷偷买的草莓，画着软乎乎的卷草纹，把冬至的暖，都写进了纸里，融进了心里。
回到工作室，晓露把采购单贴在成就墙中间，刚好在合同和通知书中间，像颗小小的暖光纽扣。她洗了两颗草莓，递给路遥一颗，自己咬了一颗，甜汁漫在舌尖，像裹了层卷草纹的阳光。路遥咬着草莓，看着墙上的采购单，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比喝了三碗小米粥还舒服，胃里的隐痛也消了——原来最好的暖光，不是昂贵的礼物，是张画着卷草纹的采购单，一盒偷偷买的草莓，还有身边那个笑盈盈的小丫头，把冬至的暖，都酿成了甜甜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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