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房子的木窗，在路遥的早餐桌上洒下片菱形的光斑。桌上摆着碗刚煮好的小米粥，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是个白煮蛋——这是他昨晚睡前特意准备的，因为晓露在微信里说“路老师您胃不好，早上别空腹喝咖啡，吃点热的”，虽然只是句随口的提醒，却让他记了一整夜。
路遥坐在桌前，盯着碗里的小米粥，指尖却不自觉地摸向了桌角的咖啡罐——那是他喝了十几年的速溶咖啡，以前每天早上不喝一杯，脑子都转不动。可今天，他刚把咖啡罐拿起来，就想起晓露发的那个“养胃小贴士”表情包：一只卡通小熊捂着肚子，旁边配文“咖啡虽香，胃会受伤”，忍不住笑了笑，又把咖啡罐放了回去。
“罢了罢了，听小友的。”他拿起勺子，舀了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胃里暖暖的，比喝咖啡舒服多了。正吃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来，跳出“晓露小友”的消息提示，他赶紧放下勺子，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路老师早安！这是我改的校庆礼盒最终稿，您帮我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消息下面附了张图片：礼盒主体是浅薄荷绿，边缘绕着软乎乎的卷草纹，间隙里点缀着粉色的小圆点，正面还加了个小小的银灰色锁扣纹样，像老首饰盒上的款式，右下角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高三（2）班专属”。
路遥放大图片，仔细看着每一处细节——卷草纹的弧度比上次更自然了，锁扣纹样的线条也很流畅，连小圆点的大小都很均匀，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很棒！锁扣纹样加得很妙，薄荷绿的配色也很清爽，符合年轻人的审美，不用改了。”
没过几秒，晓露的消息就弹了出来，连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兔子表情包：“太好了！刚才文创社开会，我把稿子给社长看，他都惊呆了，说‘这卷草纹怎么突然变好看了’，我跟他说我有个超厉害的老师，他还问我能不能介绍认识呢！”
路遥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他这辈子听了不少夸奖，从年轻时的“最佳复古设计奖”，到客户的“路老师设计得真地道”，但都没像今天这样，只是一句“超厉害的老师”，就让他心里像灌了蜜似的。他想了想，发了条语音：“别光顾着高兴，记得把礼盒的尺寸再核对一遍，比如锁扣纹样的位置，别印出来歪了——我年轻时就犯过这错，把云纹印偏了，客户差点没要货。”
语音发出去后，晓露很快回复了，也是一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活力：“收到！我等会儿就去打印店打样，核对完发给您看！对了路老师，您今天要改您的文创项目稿吗？要不要我帮您找些年轻设计师的作品当参考呀？我关注了好几个做复古风的博主，他们的设计超有意思！”
“好啊，谢谢你。”路遥回复完，心里忽然生出点期待——以前他改稿都是一个人闷在工作室，对着设计稿发呆，没人能聊设计思路，更没人会主动帮他找参考，可现在，有个小姑娘每天跟他分享设计、提醒他吃饭，连改稿都觉得有了动力。他喝完碗里的小米粥，把碗放进厨房，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工作室。
走到楼下，路过隔壁的花店时，老板娘正站在门口整理花束，看到路遥，笑着挥了挥手：“路老师，今天气色不错呀，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路遥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我没觉得啊。”
“怎么没有？”老板娘把一束向日葵递到他面前，“前阵子你路过，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今天嘴角都快翘到耳朵根了。是不是你那个文创项目有进展了？”
路遥接过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露水，金灿灿的，像晓露眼睛里的光。他笑了笑：“还没，但有个小友帮我出主意，觉得有希望了。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小友？”老板娘挑眉，“是上次来你工作室的那个小姑娘吧？我见过一次，长得挺精神，说话也甜。”她拍了拍路遥的肩膀，“路老师，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闷了，身边多个人聊聊天、出出主意，比你一个人钻牛角尖强多了——你看你帮我设计的这个店招，不就是跟你那个小友聊完后改的吗？现在好多客人都说好看。”
路遥抬头看了眼花店的店招——浅棕色的木质招牌上，刻着缠枝莲纹，边缘加了些小小的花朵图案，是他上次帮晓露改完校徽后，灵感突发改的。当时晓露还说“路老师，您把缠枝莲和小花结合，像奶奶的花园，很亲切”，现在想来，还真是受了她的启发。
“是啊，多亏了她。”路遥抱着向日葵，跟老板娘道别，脚步轻快地向工作室走去。阳光照在向日葵的花瓣上，反射出温暖的光，他忽然觉得，这老城区的路，好像也没以前那么长了。
到了工作室，路遥先把向日葵插进桌角的青瓷茶杯里——杯子里的茶垢还在，却因为有了向日葵，显得格外鲜活。他走到书桌前，摊开自己的文创项目稿——这是他改了第七版的稿子，之前一首觉得不满意，可今天看到晓露的礼盒设计，忽然有了新想法。
他拿起铅笔，在设计稿上画了起来——原本单调的卷草纹旁边，加了些小小的Q版图案，像晓露在礼盒上画的笑脸，又在配色上做了调整，把深青色改成了浅薄荷绿，和晓露的礼盒配色呼应。画到兴起时，他还在稿纸旁边写了行小字批注：“像晓露说的，要让复古住进年轻人的心里”，写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好像晓露就在旁边看着他改稿似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路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己经改了三个多小时，连午饭都忘了吃。他拿起手机，想跟晓露说声谢谢，却看到晓露早就发了消息：“路老师，我去打印店打样啦！老板说我的设计超好看，还问我能不能帮他设计个名片呢！”后面附了张打样的照片，礼盒的实物比图片还好看，浅薄荷绿的纸面上，卷草纹和锁扣纹样显得格外精致。
路遥笑着回复：“厉害啊，都开始接私活了！中午记得吃饭，别像我一样忘了时间。”
“知道啦！路老师您也快去吃饭！”晓露回复得很快，还发了个“吃饭香香”的表情包，是只抱着饭碗的小熊，跟之前那个养胃表情包是一套的。
路遥看着表情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年轻了不少——以前他的微信里只有工作消息，现在却存满了晓露发的表情包，手机相册里也多了很多设计参考图，都是晓露发来的。他起身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份便当，坐在工作室的窗边吃着，看着桌上的设计稿和茶杯里的向日葵，心里忽然很踏实。
晚上，晓露又发来微信，说她核对完礼盒尺寸了，没问题，还跟路遥聊起了考研的事——她想考设计专业，却怕考不上，有点焦虑。路遥看着消息，想起自己年轻时考设计学院的样子，也很紧张，却没人能跟他聊这些。他发了条长长的语音，跟晓露说自己当年的经历，说“别害怕，只要你喜欢设计，坚持下去就好”，还说如果她有不懂的知识点，随时可以问他。
晓露回复了个“感动哭”的表情包，说“谢谢路老师，有您在，我觉得有底气多了”。
路遥看着屏幕，心里暖暖的。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设计稿，稿纸上的卷草纹好像也变得更有活力了。他想，或许他的文创项目，真的能成；或许他的人生，也能因为这个小姑娘，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窗外的夜色渐浓，老城区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在设计稿上，也照在手机屏幕上。路遥拿起铅笔，在设计稿的最后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旁边写着：“明天继续加油，为了自己，也为了小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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