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的月光像层薄纱，晓露趴在书桌上改校庆文创的后续方案，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林晓翻数学书的哗啦声，像首轻软的夜曲。突然，林晓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把手机往课本底下藏，动作快得像偷糖的小孩。
“查什么呢？这么紧张？”晓露挑眉，故意用铅笔头敲了敲桌面，“不会是偷偷看言情小说吧？上次你说‘看那玩意儿影响学习’，现在自己打脸？”
林晓的耳朵尖“唰”地红了，比月光下的草莓还艳，“谁、谁看小说了！我是查……查三角函数的解题技巧！”她伸手去够手机，结果没拿稳，“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着——哪是什么三角函数，分明是“设计专业考研复古纹样考点汇总”，页面上还标着密密麻麻的荧光笔痕迹，最显眼的一行写着“路老师曾提过的卷草纹高频考点”。
晓露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揉了星光，“哟，这不是考研资料吗？还是设计专业的？林晓同学，你不是目标师范大学吗？怎么研究起复古纹样了？”她伸手去捡手机，林晓却抢先一步抓过去，把页面关掉，嘴硬道：“我、我是帮同学查的！她想考设计专业，我顺便看看……”
“哪个同学？是叫‘晓露’吗？”晓露凑过去，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上次是谁说‘跟那个老伙计来往要注意边界’？现在怎么帮我查起考研资料了？是不是怕我考不上，没人陪你一起泡图书馆？”
林晓的脸更红了，抓起数学书往晓露头上敲了一下，却没用力，像挠痒痒似的，“你少臭美！我就是……就是觉得你总熬夜改设计稿，考研要是没时间查资料，肯定会拖班级平均分！我可不想明年毕业典礼上，班主任说‘咱们班就差晓露一个没考上’！”
这话逗得晓露笑出了声，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好好，是为了班级平均分！那麻烦‘为了班级’的林晓同学，把你查的考点给我看看呗？我刚好卡在卷草纹的考研真题上，路老师之前说‘这个纹样每年都考’，我还没整理呢。”
林晓咬着唇，犹豫了两秒，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的笔记记得格外认真，连路遥之前教她的“卷草纹弧度调整技巧”都标了红，旁边还写着“晓露校徽里用过的手法，重点记”。晓露盯着那行小字，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手指轻轻划过屏幕，“林晓，你这笔记比我的校徽草稿还认真。”
“少废话！”林晓别过脸，却偷偷把藏在抽屉里的打印资料推了过去——厚厚一叠，上面贴满了小小的猫爪贴纸，是晓露最爱的纹样，“这是我打印的真题解析，里面有你外婆怀表上那种老丝线纹样的考点，我查了，路老师年轻时的设计案例里也提过，你……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晓露拿起资料，指尖碰到那些软乎乎的猫爪贴纸，突然想起上次林晓发烧，她熬夜补笔记时，林晓也是这样，嘴上说着“别拖后腿”，却把热牛奶悄悄放在她手边。“林晓，”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谢！”林晓翻了个白眼，却伸手帮她把资料理整齐，“明天周六，去图书馆吗？我听说省图有80年代的设计杂志，里面有考研常考的复古纹样，我……我陪你一起找。”
第二天的省图飘着旧书的墨香，晓露蹲在角落翻《1985年设计通讯》，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便签，是路遥的笔迹：“卷草纹要软如老棉线，韧如旧时光”——和他上次帮她改校徽时说的一模一样！她刚想把便签收起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杂志掉在地上。
“丫头，也来查资料？”老陈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收的旧海报，“路遥昨天还来这儿呢，说要找本《复古纹样考研真题集》，没找着，让我帮他留意。”他眼睛扫过晓露手里的杂志，又看了看旁边林晓手里的“设计考点汇总”，突然笑了，“哟，林丫头也在？你们俩这是一起帮着晓露追设计梦啊？跟小姐妹似的，比亲姐妹还亲。”
“老陈爷爷！”林晓的脸“轰”地红了，赶紧把资料往身后藏，“我们就是……就是一起查学习资料，跟那个老……路老师没关系！”
老陈笑得更欢了，从布袋子里掏出本蓝色封皮的书，递给晓露，“这就是路遥找的真题集，他昨天落我书店了，说里面有几道题的解题思路，跟你校徽的猫爪卷草纹很像，让我要是碰到你，就给你。”他凑到林晓耳边，小声说“丫头，我看你这资料整理得比路遥还认真，他要是知道，肯定高兴”，说完背着布袋子，哼着老歌走了。
晓露翻开真题集，扉页上有路遥画的小小卷草纹，旁边写着“给晓露：纹样如人，软中有韧”。林晓凑过来看，突然说：“这个卷草纹的弧度，跟你自行车链盒上的一模一样！他还挺细心的，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
“那你现在觉得他怎么样？”晓露抬头，眼睛里带着点期待。林晓咬了咬唇，伸手把真题集里夹着的一张猫爪纹便签抽出来，递给她——是她昨天偷偷画的，“还行吧，至少对设计是真上心，不像有些老设计师，总觉得年轻人的想法不行。”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要是你想跟他请教考研题，我可以陪你去工作室，就说……就说我们一起找他改设计。”
晓露接过便签，心里甜滋滋的，比图书馆门口卖的棉花糖还甜。她看着真题集上的卷草纹，又看了看身边嘴硬心软的林晓，突然拿出手机——黑名单里的“？”还在，这次她没犹豫，指尖轻轻点了“解除黑名单”，然后给路遥发了条消息：“路老师，我和林晓在省图，找到您落的真题集了，里面的卷草纹考点，我有点没懂，能请教您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林晓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瓶热牛奶——是晓露最爱的原味，“别紧张，他要是敢不耐烦，我帮你怼他！就说‘你这考点讲得还没我整理的资料清楚’！”
晓露笑着点头，手机“叮咚”响了，是路遥的回复，附带一张他工作室的照片：墙上贴满了旧设计稿，最显眼的地方贴着张小小的校徽草稿，旁边写着“晓露的猫爪卷草纹，软韧刚好”，下面还有行小字：“我在工作室等你们，煮了小米粥，养胃。”
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洒在真题集的卷草纹上，暖得像老时光。晓露和林晓对视一眼，都笑了——原来最棒的友情，就是你嘴上说着“别傻了”，却悄悄帮你查遍所有资料；原来最暖的缘分，就是你躲躲藏藏时，有人帮你把勇气递到手里，像递一瓶刚好温热的牛奶，像画一道软乎乎的猫爪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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