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的夜灯暖得像块老红糖，晓露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不是校徽草稿，也不是考研资料，而是张存了快一个月的截图：满屏都是她逛路遥社交空间的记录，从“卷草纹改稿01”到“复古礼盒草图”，每一条都点了赞，连他三年前发的“80年代纹样随笔”都没落下。
“又看这破截图？”林晓端着杯热牛奶凑过来，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上次你说‘仅自己可见’，结果手滑设成了‘仅路老师可见’，还好我帮你改回来，不然你这‘偷偷关注’的戏码，早被人家看穿了！”
晓露的脸“唰”地红了，比夜灯下的草莓还艳，赶紧把手机往枕头底下藏，“谁、谁看了！我是查……查文创社的群消息！”话音刚落，手机“叮咚”响了——哪是什么群消息，分明是路遥刚发的动态：“整理旧稿，发现当年画的卷草纹，竟和某个小丫头的猫爪纹有点像”，配图是张泛黄的设计稿，上面的弧线和晓露校徽里的一模一样。
林晓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盯着屏幕笑出了声：“哟，这不是‘某个小丫头’吗？晓露同学，你这点赞速度比我抢演唱会门票还快，上次他发‘项目卡壳’，你三分钟就点了赞，比我妈催我写作业还积极！”
“林晓！”晓露伸手去抢，结果没坐稳，“咚”地摔在床上，枕头底下的校徽草稿掉了出来——上面除了路遥画的弧线，还有她偷偷加的小批注：“路老师的卷草纹，像老棉线软乎乎”。林晓捡起草稿，指着批注笑：“你这批注写得比考研笔记还认真，上次我让你帮我写‘三角函数总结’，你就写了三行，还画了个猫爪凑数！”
晓露的耳朵尖红得快滴血，抓过草稿往怀里抱，“我、我就是觉得他的设计好！上次修车铺他帮我装链盒，工作室他帮我标考研重点，还有……”她越说声音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手机壳——上面贴的卷草纹贴纸，是路遥工作室楼下文创店买的，她买了两个，一个自己用，一个藏在书包里，想下次送给他。
“还有什么？”林晓凑过来，故意压低声音，“还有他煮的小米粥比食堂的好喝？还是他给你改的纹样比社长的审美强？”她把热牛奶塞给晓露，突然认真起来，“晓露，你怕啥？怕年龄差？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晓露捧着牛奶，指尖泛着凉，“我……我怕他只是把我当学生，可我……”话没说完，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上次删除微信后，她躲在书店角落，看到路遥对着空座位发呆，手里还捏着她落的草稿，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早不是“只想学设计”那么简单了。
“你怕个屁！”林晓拍了下她的后背，差点把牛奶晃出来，“他要是只把你当学生，会帮你改校徽改到半夜？会把你落的草稿压在镇纸下？会发动态说‘某个小丫头的猫爪纹’？”她抢过手机，点开路遥的空间，翻到那条“卷草纹随笔”，下面有行小字评论：“这线条软得像猫爪，适合做校徽衬底”，是路遥自己加的，时间刚好是晓露第一次问他卷草纹那天。
晓露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揉了星光，“他……他这是在说我？”林晓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给她，“不然呢？说我啊？我连卷草纹和猫爪纹都分不清！”她从抽屉里掏出包豆沙面包——是晓露最爱的那种，“我问你，明天去不去书店？老陈说路遥今天会去整理旧杂志，你要是敢去问他‘是不是真心教你设计’，我就把这包面包都给你；你要是不敢，我就……我就把你这截图发朋友圈，配文‘某丫头的暗恋日常’！”
晓露咬着豆沙面包，甜香漫到心口，突然笑了：“去！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把手机里的截图存进相册，备注改成“不是秘密的秘密”，然后点开微信——黑名单里的“？”早就解除了，她手指悬在“发消息”按钮上，这次没犹豫，敲了行字：“路老师，明天去书店吗？我想请教您卷草纹的考研题，林晓也想去看旧杂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林晓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你要是再躲躲闪闪，我就帮你把‘猫爪卷草纹’绣在他的蓝布衫上，让他走到哪儿都知道，有个小丫头在偷偷关注他！”晓露瞪她一眼，却忍不住把面包掰了一半给她，“就你话多，明天要是他不在书店，我饶不了你！”
第二天的文创书店飘着旧墨香，晓露攥着考研真题集，心跳得像书店里的老挂钟。刚进门就看到路遥——他正蹲在角落翻一本《80年代纹样合集》，手里捏着支铅笔，在页边画着什么，蓝布衫的衣角沾了点灰尘，和上次修车铺的样子一模一样。
“路老师！”林晓抢先喊了一声，故意把晓露往前推，“我们来请教考研题，顺便帮你整理旧杂志！”路遥抬头，眼睛弯了弯，把书递过来——页边画的不是别的，正是晓露校徽里的猫爪卷草纹，旁边写着行小字：“适合考研真题，己标重点”。
晓露盯着那行字，突然不紧张了。她掏出手机，把那张截图点开，递到路遥面前，声音比平时清楚：“路老师，其实……这张截图我存了很久，你的每条动态我都看了，我怕年龄差，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删了你的微信，可我……”
“我知道。”路遥打断她，指尖轻轻划过截图上的点赞记录，“我每条动态下面，都有个‘小丫头’三分钟内点赞，上次我发‘项目卡壳’，你还偷偷发了条‘加油’的朋友圈，仅我可见，对不对？”
晓露的脸瞬间红透，林晓在旁边笑出了声：“看吧，我就说他知道！你这‘偷偷关注’的戏码，早就被人家看穿了！”路遥也笑了，从包里掏出本旧杂志，递给晓露：“里面有你要的卷草纹考研题，我标了考点，还有……”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小小的卷草纹贴纸，和晓露手机壳上的一模一样，“这个送给你，下次别再偷偷买两个了，我工作室还有很多。”
晓露接过贴纸，突然明白——原来有些秘密，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老纹样里的新血肉，像截图里的点赞，像蓝布衫上的灰尘，都是藏不住的在意。林晓凑过来，偷偷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嘴里还嚼着豆沙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看吧，早知道你不用怕，他比你爸还细心！”
书店的老挂钟“当当”响了，阳光透过窗户，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旧杂志上的卷草纹、猫爪纹，还有截图里的点赞，都浸在暖光里，像个刚解开的秘密，软乎乎的，却格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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