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老城区的石板路染成蜂蜜色，晓露抱着装豆沙面包的布包，脚步比背考研单词还急——布包里除了外婆做的面包，还有改好的卷草纹草稿，边角被她反复，软得像老棉线。林晓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本《复古纹样考研真题集》，笑出了声：“你这走得比去考场还快！怕路老师的小米粥被老陈喝光？”
“谁怕了！”晓露嘴硬，却把布包抱得更紧——昨晚改稿到深夜，路遥发消息说“粥里加了红枣，养胃”，她盯着屏幕笑了半宿，连林晓抢她手机改备注都没发现。林晓戳了戳她的胳膊：“哟，备注从‘？’改成‘路老师’了？怎么不改成‘纹样顾问兼粥友’？比你考研资料分类还精准！”
两人拐进书店巷口，就见老陈蹲在门口，手里捏着个豆沙面包（一看就是偷拿的），嘴里还念叨：“路遥这老小子，藏面包藏得比藏旧设计稿还严！小丫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把他的小米粥喝光了！”
晓露刚要说话，工作室的门“吱呀”开了——路遥站在门口，蓝布衫上别着猫爪胸针，手里端着青瓷茶杯，杯沿冒着细雾：“别听老陈胡说，粥还温着，给你留了靠窗的位置。”他的目光落在晓露怀里的布包上，嘴角弯了弯，“豆沙面包也带了？老陈刚才还说要去买烤肠，现在不用了。”
“谁说不用！”老陈跳起来，抢过晓露手里的布包，掏出个面包就咬，“豆沙面包配小米粥，比我当年当美术老师吃的早餐还香！对了，我把《1987年纹样集》带来了，里面有卷草纹拐点的老案例，刚好给小丫头当考研参考。”
晓露跟着路遥走进工作室，晨光从窗户斜切进来，落在靠窗的书桌上——上面摆着改稿用的红笔、尺子，还有杯温牛奶，旁边贴了张便签：“先喝牛奶，改稿不伤胃”，字迹和设计稿上的批注一模一样。她的心跳慢了半拍，刚要坐下，林晓就把考研真题集往桌上一放：“路老师，您帮我看看这道‘1980年代卷草纹演变’题，是不是考研高频考点？晓露说您当年改这纹样改了三稿，比真题答案还权威！”
“林晓！”晓露急得抢真题集，却被路遥拦住：“没事，我看看——这道题考的是‘软态卷草纹的调整技巧’，当年我帮晓露外婆画刺绣时，就是把拐点磨软了三度，像这样……”他拿起红笔，在草稿纸上画了道曲线，旁边批注“老棉线绕指时的弧度，松而不垮”，刚好和晓露改的卷草纹重合。
“哇！路老师您这批注，比考研辅导书还详细！”林晓凑过来拍照，“我要发朋友圈，配文‘纹样早餐会附赠考研押题，比报辅导班划算’！”老陈咬着豆沙面包，凑过来看：“我也要加一句‘老陈友情客串面包监督员，防止路遥偷吃’！”
晓露看着闹哄哄的三人，忍不住笑了——手里的温牛奶冒着甜香，改好的卷草纹草稿放在桌上，红笔批注和路遥的字迹缠在一起，像老棉线绕着新毛线。她拿起红笔，在草稿纸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豆沙面包，旁边写着“路老师的粥，比面包还甜”，刚画完，就被路遥抓了个正着。
“哟，小设计师还会画‘面包纹样’？”路遥笑着拿起草稿纸，在面包旁边画了碗小米粥，粥沿绕着圈卷草纹，“这样才配，像我们的纹样早餐会——老陈是烤肠客串，林晓是考研监工，我们是改稿主力。”
“谁是监工！”林晓抢过草稿纸，在旁边画了本打开的考研真题集，“我是‘纹样考点记录员’，你们改稿我记考点，一举两得！对了，路老师，下次早餐会能不能加个‘考研答疑环节’？我数学不好，晓露又帮不了我……”
“没问题！”路遥点头，给晓露添了勺小米粥，“下次我煮南瓜粥，养胃——老陈，你负责买烤肠，林晓带考研资料，晓露带新改的稿，我们把‘纹样早餐会’办成‘改稿兼考研辅导班’，比书店门口的培训班还热闹。”
老陈举着豆沙面包，笑得眼睛都眯了：“好啊好啊！我再把珍藏的《1985年设计通讯》带来，里面有路遥当年的卷草纹中标稿，给小丫头当参考——当年他中标时，比现在喝小米粥还开心！”
晓露喝着小米粥，甜香从喉咙漫到心口——从删除微信时的忐忑，到加友后的小慌乱，再到现在工作室里的早餐会，原来那些藏在卷草纹里的“删与加”，早被晨光、粥香和笑声酿成了最暖的模样。她看着桌上的草稿纸：小小的豆沙面包、小米粥、考研真题集，还有绕在一起的卷草纹，像个刚画好的“缘分纹样”，把西个不同的人，都缠进了老城区的暖晨光里。
“对了，”路遥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布袋子，里面是根缠在铅笔上的老棉线，“这是当年帮你外婆画刺绣时用的棉线，软度刚好，你改卷草纹时可以比着调弧度——比尺子准，像老时光的刻度。”
晓露接过棉线，指尖碰过粗糙的线面，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路遥时，他就是用这根棉线给她演示卷草纹的弧度。林晓凑过来，戳了戳棉线：“这可是‘文物级纹样工具’！路老师，您给它起个名吧，比如‘时光棉线’，以后我们早餐会就用它当‘改稿神器’！”
“好！”路遥点头，把棉线放在草稿纸中间，“就叫‘时光棉线’，以后我们改稿，都用它量弧度——像量着我们的缘分，松而不垮，软而不散。”
晨光渐渐暖了，工作室里的笑声飘出窗外，和老城区的桂花香缠在一起。桌上的豆沙面包、小米粥、考研真题集和卷草纹草稿，还有那根“时光棉线”，把“删与加的忐忑”，都变成了满是纹样和暖意的日常——原来最好的重连，从不是刻意的道歉或解释，而是像这样，借着一碗粥、一个面包、一根棉线，把藏在心底的在意，慢慢揉进每一个平凡又温暖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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