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把晓露的考研真题集染成暖黄色，她咬着笔杆刚勾完“1980年代卷草纹考点”，手机“叮咚”一响——路遥发了条朋友圈：“项目又停了，没力气改了”，配图是张揉皱的设计稿，红笔批注“卷草纹软度不够”被墨渍晕了半片，像他此刻蔫蔫的情绪。
晓露的指尖“唰”地戳开屏幕，输入框里瞬间敲出“路老师，我帮您改”，刚要发送又顿住——上次删微信的画面突然冒出来，林晓那句“他比你爸大20岁”的话像根刺，她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把“帮您改”改成“我有新案例”，又觉得太刻意，索性全删了，输入框空得像她此刻发慌的心。
“又删消息？”林晓端着杯温牛奶进来，凑过来看手机，笑出了声，“你这输入框比我的考研错题本还乱！首接发‘纹样拐点我调了版，发您参考’，借改稿的名义安慰，比你咬笔杆半小时强！”她抢过手机，帮晓露敲完这句话，却被晓露一把夺回来，“不行！他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怎么办？上次删微信他都愣了五分钟……”
“我的天！”林晓翻了个白眼，把牛奶塞给她，“你这‘删加后遗症’比我怕数学考试还严重！路老师发朋友圈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你发个案例怎么了？比你藏着掖着逛空间强！”晓露喝着牛奶，指尖划过手机里存的“时光棉线”照片——那根帮外婆画刺绣的老棉线，此刻躺在草稿纸上，刚好弯出15度的软弧，和路遥改不动的卷草纹一模一样。
她深吸口气，重新敲：“路老师，我查了《复古文创案例集》，里面有‘软态卷草纹救场法’，发您看看～”后面加了个猫爪表情，又觉得表情太亲昵，删掉换成句号，刚要发送，朋友圈弹出条评论：“老了就别硬撑了，复古早过时了”，晓露的手指猛地缩回来，把整段话全删了——她怕自己的消息反而让路遥更难受，像上次送小米粥时，他强装的笑脸。
“你这删消息的速度，比我妈删我漫画书还快！”林晓凑过来，指着输入框里的残影，“刚才那句多好，既给了案例又没越界，比你绕着书桌转圈管用！”晓露没说话，抱着手机窝进椅子里，翻起之前的聊天记录——路遥说“你比我年轻时稳多了”的消息旁，她当时存了张自己改的卷草纹稿，现在看那稿的软度，刚好能救朋友圈里那张揉皱的设计图。
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晓露突然跳起来，抓过桌上的草稿本，红笔飞快画起卷草纹——15度的拐点，像老棉线绕着猫爪，旁边批注“救场方案：加Q版小元素”，比考研笔记记得还认真。林晓凑过来看，笑着说：“哟，这是‘纹样安慰法’？比发消息管用！明天带去工作室，首接说‘路老师，我改了版救场稿’，看他还蔫不蔫！”
晓露把草稿本塞进书包，却又犹豫了——万一路遥说“不用了”怎么办？万一他觉得她越界了怎么办？她掏出手机，又点开输入框，敲了删删了敲，最后只留下“路老师，早点休息”五个字，却在发送前一秒，又点了删除——她怕这五个字太暧昧，像上次加好友时的猫爪表情，让他误会。
与此同时，工作室的灯还亮着。路遥坐在窗边，手里攥着晓露送的猫爪胸针，指尖反复划过手机里晓露白天改的卷草纹稿——那稿的拐点软得刚好，像老时光里的棉线。老陈端着杯温水进来，把《1985年设计通讯》放在他面前：“别蔫了，小丫头肯定看到你朋友圈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没用？”路遥叹气，把揉皱的设计稿展平，“上次删微信她就够纠结了，这次看到我这样……”老陈拍了拍他的肩，笑：“你俩这互相在意，比我当年教学生画纹样还绕！小丫头逛你空间的截图我都看见了，满屏点赞，比我的考研学生记笔记还认真，她能不管你？”
路遥的耳朵尖有点红，拿起红笔，在晓露的卷草纹稿旁写了行小字：“等小丫头来改稿”，刚写完，手机亮了下——是晓露的朋友圈更新了：“深夜改卷草纹，拐点软三度，像温牛奶的边”，配图是张刚画的草稿，和他揉皱的设计稿刚好能拼在一起。
“你看！”老陈凑过来看，笑得眼睛都眯了，“这就是量子纠缠式改稿！你发蔫，她就改稿安慰，比我老伴给我煮姜汤还及时！”路遥盯着那张草稿，指尖划过“温牛奶的边”，嘴角慢慢来——他知道，晓露这是在偷偷给她递“安慰信号”，像当年他帮隔壁花店设计店招时，老板娘偷偷塞的热包子。
晓露这边，发完朋友圈就后悔了——怕路遥觉得她刻意，又想删，林晓按住她的手：“别删！这叫‘纹样暗号’，比你发一百条消息都管用！路老师要是懂，明天肯定煮南瓜粥等你；要是不懂，你就说‘考研复习改的稿，顺便给您参考’，多完美！”
晓露没再删，抱着手机躺在床上，输入框里还留着删了又改的残影：“路老师，别没力气”“我陪您改”“粥里加红枣”……最后她把手机放在枕边，看着天花板想：“明天去工作室，就说考研需要改稿案例，借他的稿练手，这样既不越界，又能陪他改……”想着想着，她摸出书包里的草稿本，卷草纹的拐点在月光下软得像老棉线，藏着没说出口的安慰。
夜渐深，工作室的灯还亮着。路遥把晓露的朋友圈草稿存进“纹样成长记”相册，旁边备注“小丫头的深夜安慰稿，比温牛奶还暖”，然后端起老陈留下的温水，喝了一口——胃里暖暖的，像晓露送的小米粥。他拿起红笔，在揉皱的设计稿上画了个小小的猫爪，刚好和晓露草稿上的卷草纹对上，像两个没说出口的安慰，在夜里悄悄碰了头。
晓露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手机又亮了下——路遥点了个赞，还评论了个“卷草纹软度刚好，明天煮南瓜粥”。她猛地睁开眼，盯着评论笑出了声，手指飞快敲：“好！我带改稿来，顺便蹭粥～”这次没删，首接点了发送，像终于把揉了又展的老棉线，绕成了刚好的软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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