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晓露的猫爪手机壳染成蜜色，她摸出手机刚点开微信，就看见路遥凌晨发的消息：“南瓜粥温着，等你带改稿来”，附了张厨房的照片——砂锅冒着细雾，旁边放着她爱吃的豆沙面包，红笔在面包袋上画了个小小的卷草纹，像昨晚没说出口的安慰。
“又盯着手机发呆？”林晓端着考研真题集进来，笑出了声，“你这微信界面比我的错题本还磨人！赶紧收拾去工作室，再磨蹭路遥的南瓜粥该熬成豆沙酱了——别又像上次似的，蹲在门口纠结半小时！”
晓露嘴上应着，手指却划到“设置备注和标签”——上次加回好友时备注的“路老师”，现在想改成“纹样搭档”又怕刻意，改成“路老师（改稿用）”又觉得生分，最后索性不动，却忍不住点开“删除好友”的界面，手指悬在上面，像上次盯着“发送”键一样发慌。
“删友按钮又悬着？”林晓凑过来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这‘量子纠缠式纠结’，比我背《政治经济学》还拧巴！路遥煮粥、留面包、藏你的猫爪草稿，哪点像要跟你划清界限？再犹豫我就把你那‘逛空间截图’发给他，配文‘副社长的纠结日常’！”
晓露赶紧关掉界面，抓起桌上的草稿本——里面夹着那根“时光棉线”，昨晚改的卷草纹稿上，红笔批注“像外婆绣的枕套边”，是她偷偷模仿路遥的笔迹写的。林晓抢过草稿本，翻到那页笑：“哟，还模仿路老师的批注？你这‘暗恋式改稿’，比我抄考研答案还小心！”
两人往工作室走，巷口的桂花香飘进布包，晓露摸出手机，看见文创社群里有人发“校庆礼盒纹样太老气，不如找网红设计师改”，心里咯噔一下——上次社长说的“老气”又冒出来，她突然停住脚，摸出手机想删好友，却被林晓一把按住：“你疯了？就因为别人说句老气就删好友？路老师昨晚还帮你查‘年轻版卷草纹案例’呢！”
“我怕……”晓露的声音有点发颤，“我怕我帮不了他，还给他添麻烦，上次删微信他都愣了五分钟……”话没说完，就见老陈蹲在书店门口啃豆沙面包，手里挥着本《1987年纹样集》：“小丫头来了？路遥这老小子，今早六点就来工作室了，说‘小丫头改的猫爪卷草纹要贴在稿上’，比当年我追我老伴还积极！”
他把杂志递给晓露，扉页夹着张便签，是路遥的字迹：“此页‘Q版复古案例’，和你昨晚的改稿刚好对得上”，旁边贴着晓露昨晚画的猫爪草稿，边角被红笔描了圈，像给小猫咪围了个软乎乎的边。林晓凑过来看，笑着说：“路老师这‘藏草稿的本事’，比我藏考研作弊小抄还厉害！你要是再删好友，我就告诉外婆，说你辜负她绣纹样的心意！”
晓露的脸“唰”地红了——外婆昨晚发微信说，把路遥帮她画的刺绣纹样绣在枕套上了，还说“路老师是个细心人”。她攥着杂志往工作室走，推开门就看见路遥坐在窗边，蓝布衫上别着她送的猫爪胸针，手里改的稿上，刚好贴着她的猫爪草稿，15度的卷草纹拐点，和时光棉线弯的弧度一模一样。
“来了？”路遥抬头，把温牛奶递过来，“粥在厨房，先喝口牛奶垫垫——你昨晚改的稿我看了，猫爪加在卷草纹尾端，比我年轻时想的还活泛。”他把自己的设计稿推过来，上面红笔批注“小丫头的猫爪救场，比老棉线还软”，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砂锅，像今早温着的南瓜粥。
晓露喝着牛奶，心里的删友念头慢慢散了，却又想起文创社的话，手指偷偷摸向手机——万一她的设计真的老气，万一她帮不了路遥，万一……“别分心，”路遥突然开口，把《复古纹样年轻化案例》推过来，“老陈刚送的，里面有‘校园文创+Q版纹样’的案例，你看这个，和你的校庆礼盒刚好搭。”
晓露翻着案例，看到里面夹着张便签，是林晓的字迹：“别纠结年龄了，外婆说路老师绣的纹样比外公送的还暖”，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她抬头，看见林晓在门口挤眉弄眼，手里举着外婆绣的枕套照片，嘴型说着“别删好友”。
“看到了？”路遥笑着说，“老陈刚才说，你外婆绣的枕套，卷草纹软度刚好，比我画的还准——你要是再分心，我就把你的猫爪草稿贴满工作室，让老陈天天笑你‘纠结小设计师’。”
晓露的脸更红了，把手机揣回兜里，咬着笔杆开始改稿——15度的拐点，猫爪加在尾端，像晨光里的老棉线绕着小猫咪。路遥凑过来，红笔在她的稿旁画了个小小的牛奶杯：“改稿别忘喝牛奶，胃不好别学我年轻时空腹改稿——对了，老陈说中午要吃烤肠，让你多带两个豆沙面包。”
正改着，晓露的手机“叮咚”响了——文创社社长发消息：“校庆礼盒纹样再改版，副社长你找的老设计师靠谱吗？”她心里一紧，又摸出手机想删好友，却看见路遥的手轻轻按在她的手机上：“别慌，我帮你跟他说——你的设计不是老气，是他们不懂‘老骨头加新血肉’。”
晓露的手指停住了，看着路遥拿过手机，噼里啪啦敲了段话：“校庆礼盒的卷草纹加了Q版猫爪，是80年代复古纹样的年轻化尝试，比网红款有灵魂——不信让副社长发改稿给你看。”发送完，他把手机递回来，笑着说：“改稿要紧，别总盯着删友按钮——你要是删了，我的南瓜粥给谁留？”
晓露接过手机，眼眶有点热——原来他早就看出她的纠结，却没点破，只是用改稿、粥和案例，慢慢绕开她心里的刺。林晓在门口喊：“别腻歪了！外婆让我问你们，中午要不要吃她做的豆沙包，比老陈买的还香！”
“要！”晓露和路遥异口同声，说完都笑了。晓露低头看着稿上的猫爪卷草纹，偷偷把“删除好友”的界面关掉，把备注改成“路老师（纹样搭档）”，刚改完，路遥递来块豆沙面包：“别改备注了，我都看见你悬在删友按钮上半天了——以后就叫‘纹样搭档’，比‘路老师’亲切。”
晓露的脸更红了，咬着面包笑——原来她的小纠结，早就被他看在眼里，像稿上的卷草纹，不管绕多少圈，最终还是会弯成刚好的软弧，把没说出口的在意，都揉进满是南瓜粥香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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