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送来的军火箱堆在墙角，子弹黄澄澄像金子。 “顾问费收齐了？”我脚尖踢开箱盖，验货动作熟练得像老军火贩子。 他盯着我翻检弹匣的手：“你以前摸过枪？” 我拿起颗子弹，弹壳冰凉贴着掌心：“上辈子摸过，算吗？” 卫星终端突然弹出红色警报，屏幕分割成十六块监控画面。每块画面里，都晃动着统一制式的黑色作战服。 “你的人？”我指尖敲在屏幕上某个反光的徽记——缠绕毒蛇的DNA链。 陆铮脸色骤然铁青：“‘蝰蛇’！他们不是军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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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门滑开的瞬间，一股子雨后混着铁锈和淡淡尸臭的风先挤了进来。
门外空地上，齐刷刷码着几个深绿色、棱角分明的军用物资箱。陆铮就站在箱子前，一身作战服沾着泥点，像尊沉默的雕塑。他身后只跟着两个兵，眼神警惕得像探照灯，在我和那堆箱子之间来回扫。
“顾问费。”陆铮下巴朝箱子抬了抬，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
我倚着门框，没立刻动。目光先扫过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落回箱子上。绿漆斑驳，棱角硬得硌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
“效率不低啊，陆队长。”我扯了扯嘴角，走出门。
靴子踩在湿漉漉的地面，发出轻微声响。我蹲下身，手指搭上最近一个箱子的搭扣。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咔哒。”
搭扣弹开。掀开箱盖。
嚯。
黄澄澄的子弹，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码得一丝缝隙都没有。5.56 NATO弹特有的铜色光泽，在阴沉的天光下，流淌着一种冰冷又致命的财富感。金子？末世里，这玩意儿比金子硬气一万倍。
我没抬头，手伸进去，抓起一把。沉甸甸的，金属特有的凉意透过指尖往骨头缝里钻。手指熟练地捻动几颗，听那细微的、令人安心的金属摩擦声。又拿起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掂量了一下重量，手指在弹匣卡榫和供弹口的位置飞快地抹过，检查有没有毛刺或异常。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
一道视线沉甸甸地压在我背上。
是陆铮。
“林顾问，”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锥子，精准地刺破空气，“验货手法很专业。”他顿了顿，目光锁死我翻检弹匣的手指，“不像生手。你以前…摸过枪？”
问题来了。
我捏着一颗子弹，首起身。黄铜弹壳在掌心滚动，冰凉坚硬。抬眼，撞上他深潭似的探究目光。
我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摸过啊。”我说，声音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陆铮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我举起那颗子弹，对着阴沉的天光看了看，弹头闪着幽暗的光。
“上辈子摸过。”我指尖一弹，子弹落回箱子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算吗？”
空气凝固了。
陆铮身后的两个兵，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在看一个疯子。陆铮脸上的肌肉线条绷紧了一瞬，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我剖开。他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在胡扯什么？
我不在乎。弯腰，继续开箱验货。
步枪，枪管泛着幽蓝的烤蓝光泽，保养得不错。手雷，沉甸甸的铸铁疙瘩，危险又可靠。破片的，燃烧的，都齐了。陆铮没在这上面耍滑头。这点“信用”，他暂时还得留着。
“东西对。”我首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顾问身份，暂时认了。”
陆铮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刚动——
“嘀！嘀嘀嘀——！”
刺耳又急促的警报声，猛地从安全屋内部炸响！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告！
我眼神一厉，转身就往屋里冲。陆铮反应也是极快，一步就跟了上来。
冲进监控室。嵌在墙上的大型卫星终端屏幕，一片刺目的血红！屏幕被自动分割成十六个方格子，每一个格子，都对应着安全屋外围不同角度的监控探头。
没有丧尸。
每个监控画面里，都晃动着人影！穿着统一的、毫无标识的纯黑色作战服。动作迅捷，战术动作娴熟，像一群无声的鬼影，正借助着外围废墟的掩护，快速朝安全屋方向渗透、包抄！人数，绝对超过一个小队！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疯狗”那种杂鱼。这帮人，是真正的专业杀手！
陆铮一步跨到屏幕前，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比外面的天色还阴沉。他死死盯着那些黑色的身影，眼神里翻涌着震惊和一种…被背叛的怒火？
我指尖冰凉，点在其中一个放大画面的角落。
那里，一个黑色身影正半蹲在掩体后调试着什么装备。他抬起的手腕处，作战服袖口被蹭起一点，露出下面一个徽记的冰冷反光。
极其微小，但足够看清。
一条狰狞的毒蛇，缠绕着螺旋上升的双链 DNA 结构！线条冰冷锐利，透着一种非人的邪恶感。
“你的人？”我侧过头，声音冷得像冰渣，盯着陆铮骤然铁青的侧脸，“这标记，挺别致啊。”
陆铮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牙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蝰蛇’！”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他们不是军方的人！”陆铮语速极快，“是‘清道夫’！专门处理‘异常目标’的鬣狗！听好，他们装备精良，有重武器，而且…不择手段！立刻启动所有防御！最高级别！”
他话音刚落——
“轰——！！！”
一声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猛地从安全屋的西北角方向传来！整个地面都跟着剧烈一颤！监控屏幕上，那个方位的画面瞬间被爆炸的烟尘和火光吞没！
冲击波卷起的碎石和泥土，噼里啪啦砸在安全屋高强度的外层合金壁上！
“RPG！”陆铮低吼，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凶狠，像被激怒的头狼，“他们动手了！”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紧随爆炸之后传来，尖锐得能刮破耳膜！监控屏幕上，西北角那个探头传回的最后画面剧烈晃动、扭曲——厚实的合金外壁，被刚才那发火箭弹，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扭曲的巨大豁口！断裂的金属边缘翻卷着，像野兽的獠牙！烟尘弥漫！
防御被突破了！
“妈的！”我骂了一句，肾上腺素狂飙。手指在控制台上快成残影，噼里啪啦按下一连串指令。
嗡鸣声中，安全屋内部所有厚重的合金隔断门开始急速降下！一层层封锁内部通道。刺目的红色警报灯疯狂旋转，把整个监控室映得一片血红。
陆铮己经拔出了手枪，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飞快扫过其他监控画面。更多的“蝰蛇”队员，正利用爆炸制造的混乱和缺口，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快速向那道撕裂的伤口涌来！
“他们目标明确！冲你来的！”陆铮声音嘶哑，带着铁锈味，“那道缺口守不住！准备内层接敌！”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得惊人：“林晚！我需要武器！更强的武器！立刻！还有，你这乌龟壳，有没有应急通道？！”
烟尘正从被炸开的豁口处，丝丝缕缕地倒灌进来。
冰冷的杀意，比硝烟的味道更浓。
“蝰蛇”的毒牙，己经抵到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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