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把我推进应急通道，自己堵在门口当肉盾。
“走！”他吼声混着枪响，子弹擦着他胳膊溅起血花。
我反手拽住他背心带子，发力拖进通道。合金门砸落，隔开“蝰蛇”疯狂的扫射。 黑暗里，血腥味浓得呛人。
他靠在墙上喘粗气：“…你力气挺大。”
我没吭声，撕开他染血的袖子。伤口翻卷，血止不住。 心一横，意识沉入空间。角落里堆着战地急救包。 再睁眼，急救包凭空砸在陆铮腿上。 他盯着腿上突然出现的医疗包，又抬头看我。通道顶灯惨白，照着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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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陆铮的吼声像炸雷，混着外面暴雨般的子弹撞击声，震得我耳膜嗡嗡响。他整个人像堵墙，死死卡在应急通道口，把狭窄的门洞挡得严严实实。肩膀猛地一沉，一股大力狠狠推在我背上。
我被推得踉跄扑进通道的黑暗里。冰冷的水泥地蹭过手肘。
“砰！砰！铛铛铛！”
子弹追着他扫过来，狠狠啃在通道口内侧的合金门框上，火花刺眼地溅开！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他左臂外侧掠过，作战服瞬间撕裂！暗红的血花猛地在他手臂上爆开！
“操！”陆铮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硬是没退半步。他单手持枪，朝着烟尘弥漫的缺口外疯狂还击，压制着试图冲进来的黑影。
不能停！一秒都不能停！
我摔在通道地上，根本顾不上疼。陆铮的血顺着撕裂的袖子往下淌，滴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外面“蝰蛇”的枪声像催命符，越来越近，子弹打在门框上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撑不了多久！
我猛地翻身爬起，不是往前跑，而是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弓身，蹬地，朝着陆铮的后背猛扑过去！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死死攥住他背后作战背心那根最粗的肩带！
“进来！”我喉咙里挤出嘶吼，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手臂上，猛地向后狠拽！
陆铮显然没料到这一下。他正全力开火压制，身体前倾。被我这么不要命地一扯，脚下顿时失了根。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拖离了门口，失去平衡，狠狠朝通道内摔了进来！
就在他身体离开门框的瞬间——
“嗡——哐当！！！”
一道厚重的合金暗门，带着沉闷的风声和死亡的决绝，从通道顶上狠狠砸落！像断头台的铡刀，精准无比地封死了整个通道入口！
“铛！铛！铛！铛——！”
几乎在门砸实的同时，一连串子弹暴雨般倾泻在门的内侧！沉闷的撞击声疯狂响起，门板上瞬间凸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恐怖鼓包！但，门关死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只有应急通道顶上一盏惨白的小灯，勉强撕开一小片昏蒙的光晕。照亮了翻涌的烟尘，还有呛得人咳嗽的火药味。
更浓的，是新鲜血液的铁锈味。腥得发甜。
我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肺里火烧火燎。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抽干了力气。
旁边传来粗重压抑的喘息。陆铮也靠在墙上，就在几步之外。他低着头，右手死死捂着左臂。血从指缝里不断往外冒，顺着手臂流下，滴答，滴答，砸在地上。在死寂的通道里，这声音格外清晰。
他慢慢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和汗，几缕湿透的黑发贴在额角。嘴唇因为失血和疼痛有些发白。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亮得惊人。他喘着粗气，视线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全新的、几乎穿透皮肉的审视。
“…你力气，”他声音嘶哑，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挺大。”
我没接话。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目光死死锁住他捂着的左臂。那血，流得太凶了。浸透了半条袖子，颜色深得发黑。
不行。这样下去，不等“蝰蛇”撬开门，他自己就先流干了。
我两步跨到他面前，蹲下。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左手猛地抓住他染血的袖口，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锋利的战术匕首——刚才扑进来时顺手从腿上刀鞘里抽的。
“嘶啦——！”
匕首划破厚重作战服的布料，像撕开一层纸。干脆利落。被血浸透的布料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
伤口在左上臂外侧。皮肉翻卷，边缘被高温灼得焦黑。一道深深的沟壑，能看到底下惨白的骨头！血像是开了闸，一股一股地往外涌。是跳弹或者高速破片造成的撕裂伤！动脉没断，但静脉和肌肉组织肯定遭殃了。
陆铮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颗冷汗。牙关咬得死紧，腮帮子绷得像石头。硬是没吭一声。只有那双眼睛，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血还在涌。必须立刻止血！压迫！包扎！清创…后面再说！现在，先堵住这口子！
可急救包…急救包在哪儿？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之前囤的医疗物资，成箱成箱的，都在…空间里！为了取用方便，我拆了几个最顶级的战地急救包，单独放在空间一个角落，还特意摆在了最顺手的位置！
可现在…陆铮就在眼前！他正盯着我！那双眼睛，像探照灯！
外面“蝰蛇”砸门撬锁的声音越来越疯狂，金属扭曲的呻吟声刺耳地钻进耳朵。陆铮的血顺着我的指缝往下淌，温热粘稠。
没时间了！
心一横，牙根几乎咬碎。意识瞬间沉入那片绝对静止的空间。
惨白的应急灯下，陆铮靠着墙。他看见眼前的林晚眼神忽然失焦了一瞬，那感觉很奇怪，像是灵魂短暂地抽离了身体。快得像是错觉。
紧接着——
“啪嗒。”
一个方方正正、印着醒目的红色十字标记、鼓鼓囊囊的军用战地急救包，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重重地砸落在他没受伤的大腿上！
沉甸甸的。塑料外壳冰凉坚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通道里只剩下外面“蝰蛇”疯狂的砸门声，还有两人粗重的呼吸。
陆铮的身体彻底僵住。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大腿上凭空多出来的急救包。那鲜红的十字，在惨白灯光下刺眼得像血。
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
目光，一寸一寸，移回到我脸上。
通道顶那盏小灯的光，惨白惨白，正好打在他脸上。照得他脸上每一道沾染的灰尘和血污都无比清晰。也照进了他眼底。
那里面，刚才的审视、探究、疑惑…瞬间被一种近乎恐怖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狂涛彻底淹没！像平静的海面被投入了万吨巨石！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锁在我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几乎不成调的气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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