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锋？
陈锋怎么会来这里？
陈锋面色冷峻，扫了一眼现场。
目光在赵阳身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看向那两个保安。
“怎么回事？”
陈锋亮出了警官证。
“市局刑侦支队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吴老三两人显然愣了一下。
当他们看到货真价实的警官证。
眼神有些慌乱。
“啊……陈，陈警官？”
“我们是金盾保安公司的，负责这片区域的巡逻，看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过来盘问一下。”
吴老三看到陈锋的证件，赶紧解释。
“盘问？需要把防暴棍掏出来一半？”
“需要放狗对着一个‘学生’？”
陈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吴老三的手还按在橡胶棍上。
闻言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松开。
“误会，绝对是误会。”
“主要是这地方偏，老有些偷摸进来想偷废铜烂铁的家伙，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警惕性高了点。”
他边说边使劲拽了拽狗绳，把狼狗拉回身边。
陈锋没再理会他们。
“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们老师到处找你，还报了警。”
陈锋突然这么说，让赵阳出现的更加合理。
赵阳心里飞快盘算。
陈队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他是跟踪自己？
还是另有任务？
现在只能继续把戏演下去。
“陈警官好。”
赵阳立刻装出一副遇到救星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我真是江州大学地质系的学生，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
“我迷路了，这两位大哥可能看我面生，就多问了几句。”
陈锋的目光在赵阳脸上停留了几秒。
似乎想从他略显慌张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
然后，他转向那两个保安。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
“人我带走，你们继续巡逻吧。”
“这片区域最近不太平，加强警戒是对的，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是是是，陈警官你说的是，我们一定注意。”
吴老三点头哈腰，巴不得赶紧送走这尊大神。
陈锋不再多言。
对赵阳使了个眼色。
“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赵阳乖乖跟上，坐进了陈锋那辆黑色SUV的副驾驶。
车子驶离废弃厂区，车厢内一片沉默。
赵阳心里七上八下，不确定陈锋到底知道了多少。
“陈队，你怎么……”
赵阳试探着开口。
“我怎么刚好出现在那里？”
陈锋打断他，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要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赵阳干笑两声：“呃……挺巧的。”
“巧？”
陈锋哼了一声。
“我接到交通指挥中心老王的电话，说你对今天那起交通事故的监控特别感兴趣，反复看了很久。”
“然后又查了韦大壮的行车记录。”
“紧接着你就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赵阳，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专案组的事缠得焦头烂额，就没空管你了？”
赵阳心里一凛。
果然，自己的行动并没有完全瞒过陈锋。
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反而更像是一种……
保护？
“陈队，我……”
“行了，不用解释。”
陈锋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憋屈，也知道你闲不住。”
“但你也太莽撞了。”
“有些规矩，必须遵守。”
“擅自调查，尤其是可能涉及重大案情的线索，不汇报，不请示，单独行动，这是大忌。”
陈锋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
“不过，你刚才在那边找什么？”
“没，没什么。”
“怎么？真当我是傻子，信你那套地质考察的说辞？”
赵阳心里一紧。
陈队可能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动向了。
“陈队，我……”
“是跟张建树的死有关？”
“跟那起交通事故有关？”
陈锋首接点破。
赵阳猛地抬头看向陈锋。
陈锋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
“姜不得虽然选择了明哲保身，但他至少还知道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他把你的发现和猜测都告诉我了。”
“老姜……”
赵阳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原来姜不得并非真的完全退缩。
而是用另一种更稳妥的方式在提供帮助。
他选择向上汇报，既符合程序，又能借助陈锋的力量。
同时也变相保护了赵阳，免得他一个人莽撞出事。
“陈队，我……”
赵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怀疑很大胆，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陈锋目光凝重。
“技侦那边对那起车祸确实疑点重重。”
“韦大壮的社会关系和他最后几天的行踪，我也己经安排绝对可靠的人在秘密调查。”
原来陈队一首在暗中跟进。
赵阳心中顿时涌起敬佩。
领导就是领导，沉得住气，而且行动更周密。
“但是赵阳……”
“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能一个人去战斗。”
“对手的能量和残忍超乎你的想象。”
“今天如果不是我刚好接到老姜的消息赶过来，你打算怎么脱身？”
“那两个保安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接到的指令里，‘强制措施’可能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
赵阳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确实，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陈队及时出现，后果难料。
自己虽然有点身手，但对方有两个人外加一条恶犬，而且很可能有武器。
“对不起，陈队，是我太冲动了。”
赵阳诚恳认错。
“冲动，是因为你有正义感，有责任感，这是好事。”
“但更需要智慧和纪律。”
“从现在开始，关于张建树、韦大壮以及你可能联想到的任何线索，暗中调查可以，但必须在我的知情和安排下进行。明白吗？”
“明白！”
赵阳立刻点头。
“很好。”
“现在，说说你刚才在那片泥地里，发现了什么？”
“我看你蹲在那里捣鼓了半天。”
赵阳精神一振，立刻从内兜掏出那个小心收集的证物袋。
“陈队，你看这个。”
“在疑似有新车辙印的泥地旁边，我发现了这些非常细微的蓝色晶体碎末。”
“我觉得，这很可能和‘新药’案有关。”
陈锋瞥了一眼证物袋，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收好。”
“这件事，我会安排绝对信得过的人进行化验比对。”
“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局里的其他人。”
陈锋的叮嘱意味深长。
内鬼的阴影，依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SUV即将驶入市区，陈锋在一个路口减速。
“在这里下车吧，自己打车回去。”
“记住，今天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正常上下班，继续翻你的旧案卷宗。”
“是，陈队。”
赵阳下车，看着陈锋的车尾灯消失在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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