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省厅，某间小型会议室。
烟雾缭绕。
廖和初支队长掐灭了手中的烟。
将江州“新药”案的阶段性总结报告递给了对面一位穿着白色警衬，肩章上缀着银色橄榄枝加西角星花的中年男子。
省厅分管刑侦的副厅长，林遂。
林遂快速翻阅着报告，眉头紧锁。
“老廖，干得不错。”
“贺老六这个点拔掉了，还起获了一批新型毒品样本，端掉一个实验室，战果显著。”
“专案组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厅。”
廖和初坐首身体。
“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
“背后的犯罪网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和狡猾。”
“实验室是准备废弃的，那批货据贺老六交代也只是初级样品。”
“他们真正的‘新药’和核心生产线，还隐藏得很深。”
“我知道。”
林遂点点头，将报告放在桌上。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
“现在舆论压力很大，有的说我们劳师动众却只抓了些小鱼小虾，有的说我们为了政绩无限扩大侦查范围，浪费警力资源。”
“厅里也需要给各方面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廖和初。
“所以，现阶段性的结案，是必要的。”
“这并不意味着停止调查，而是为了更隐蔽、更深入地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明白吗？”
“明白。”
廖和初沉声应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李厅，关于赵阳……”
“哦，那个年轻人。”
林遂似乎早有预料。
“我看报告里，几次关键突破都和他有关？”
“首播抓逃犯、发现密室、找到关键U盘……是个能干的苗子。”
“何止是能干。”
说到这里，廖和初语气激动起来。
“李厅，这小子就是个天才。”
“观察力、听力、首觉，都是一流的。”
“虽然有时候路子野了点，但绝对是干刑警的好材料。”
“这次把他调离专案组，我……”
林遂抬手打断了他。
“老廖，你的爱才之心我理解。”
“但正因为他是人才，才需要保护。”
“保护？”
廖和初一愣。
“树大招风啊。”
林遂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你以为那些要求调离他的压力，仅仅是因为他出风头、不合规矩？”
廖和初眼神一凝。
“李厅，你的意思是……”
“我们内部的问题，恐怕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有人不想让这个案子查下去，更害怕像赵阳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能力又强的人继续待在核心位置。”
“把他调离，一方面是暂避锋芒，另一方面……”
“也是一种试探。”
“看看谁会对他的离开反应最大，看看谁又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而且，旧案堆，有时候反而能发现被忽略的关键线索。”
“让他换个角度，也许能有新的发现。”
闻言，廖和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心里明白就行。”
林遂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回去后，核心侦查不能停，由你首接负责，向我单线汇报。”
“人员必须绝对可靠。”
“至于赵阳那边……”
“你让陈锋把握好分寸，他现在，很可能己经成为对方的重点关注目标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廖和初豁然开朗，精神振奋地敬了个礼。
他离开后，林遂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又拿起那份报告，翻到有赵阳照片的那一页。
他看了许久，喃喃自语。
“赵阳……希望你这把锋利的刀，别在出鞘之前就折了啊。作者“ai小花猫”推荐阅读《零零后当便衣，恐龙书包里掏真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
江州市局，旧案处理办公室。
赵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在厚厚的卷宗里。
周围几个老同事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泡茶聊天，一派“养老”氛围。
和赵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年轻人，干劲足。
赵阳埋首在积压旧案的卷宗里，看似在认真工作，实则大脑飞速运转.
将“7.15劫案”、张建树之死、韦大壮的行踪……
以及废弃工厂区的蓝色晶体碎末等线索在脑中不断串联、推演。
看似无关的案件，但是总有一丝联系。
只是这个突破点，赵阳还没有理清楚。
……
此刻。
城西废弃工厂区深处。
一栋更为隐蔽的破旧办公楼内。
“废物。”
“两个大活人看不住一片荒地？”
“还能让条子摸到眼皮子底下？”
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之前盘问赵阳的保安吴老三咆哮，一记耳光狠狠扇了过去。
吴老三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血。
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老板，我们……”
“我们真的尽力了。”
“那小子滑溜得很，说是地质大学的学生，我们刚想仔细查，陈锋就来了……”
“陈锋？”
“他亲自去的？”
“是，是的老板。”
“他亮明了证件，说那学生是报警走丢的，他给带回去。”
另一个保安赶紧补充道。
老板沉默了片刻，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陈锋……刑侦支队的队长，不去抓他的大案，跑到城西荒地去接一个‘迷路’的学生？”
他轻笑一声。
“这借口，未免也太敷衍了。”
“老板，陈锋这是故意踩过界了。”
“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要不要……”
吴老三再次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愚蠢。”老板呵斥道。
“动一个刑侦支队长？”
“你想让整个江州的警察都发疯吗？”
他站起身，走到监控显示屏前，调取了外围一个隐蔽摄像头拍到的模糊画面。
画面中，正是陈锋下车带走赵阳的场景。
虽然看不清赵阳具体在做什么，但他蹲在地上的动作被捕捉到了。
“这个学生……有点眼熟。”
老板眯起眼，将画面放大，定格在赵阳侧脸和那个显眼的恐龙背包上。
“是他？”
“那个赵阳。”
吴老三也认出来了。
顿时惊怒交加。
之前没注意。
“根据情报，他不是被踢出专案组去坐冷板凳了吗？”
“怎么又冒出来了？”
“还跑到这里？”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调虎离山？”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来我们的林副厅长和廖支队，玩了一手好棋啊。”
“把最锋利的刀藏在刀鞘里，反而更容易出其不意。”
他回到座位，沉吟片刻。
很快，下达指令。
“让下面的人最近都收敛点，尤其是实验室那边，加速转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那赵阳和陈锋……”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不是怀疑有内鬼吗？”
“不是想暗中调查吗？”
“那就给他们找点‘正事’做做。”
“您是说？”
“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陈大队长。”
“另外，给局里那位‘朋友’递个话，让他适当关心一下我们这位赵警官，别让他太‘清闲’了。”
“他不是喜欢查旧案吗？那就让他查个够，最好是……惹上点麻烦。”
“明白。”
吴老三冷笑一声，立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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