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宴的烛火映得祭月台亮如白昼，鎏金铜灯悬在台柱上，灯壁的缠枝纹里嵌着细碎的珍珠，风一吹便晃出细碎的光。娴嫔握着酒杯，目光却落在铜灯底座——那不起眼的云纹边缘，竟藏着半枚三角暗记，与她之前见过的西厂标记，只差一角便能拼合。
“娘娘，夜深了，要不要添件披风？”青芜凑过来，指尖悄悄递上一枚银制灯钩，是方才娴嫔让她去内务府取的“修补工具”。宴上众人都盯着月台中央的皇后与皇上，没人注意到娴嫔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己挪到了铜灯下方。
她用灯钩轻轻勾住铜灯底座的暗槽，稍一用力便听“咔”的轻响，底座竟弹出个小暗格。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张叠得极细的蜡纸，展开时带着淡淡的硫磺味——是西厂传递密信常用的防水蜡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两行小字：“十月朔日，东六宫角门运药，以灯为号。”
“运药”二字让娴嫔指尖一紧。上月她查出丽妃用寒石粉害她，此刻的“药”，多半是更烈的毒物，或许是要针对皇后，毕竟十月朔日是皇后主持亲蚕礼的日子，角门正是亲蚕礼的必经之路。
她刚将蜡纸叠回暗格，身后突然传来丽妃的轻笑：“妹妹躲在这里，是在赏灯，还是在找什么？”
娴嫔转身时，己将灯钩藏进袖中，面上笑意如常：“姐姐说笑了，这铜灯的珍珠好看，我瞧着入了神。”
丽妃却上前一步，指尖抚过铜灯底座的暗槽，眼神冷了几分：“这灯是去年西厂提督进献的，底座的暗格，妹妹竟也知道？”她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要搜娴嫔的身。
“丽妃姐姐这是做什么？”青芜立刻挡在娴嫔身前，“宫宴之上，当众搜检嫔妃，传出去可是失礼。”
丽妃正要发作，却见远处有宫娥匆匆走来，深宫谍影之步步烬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深宫谍影之步步烬心最新章节随便看！对着娴嫔屈膝：“娴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偏殿说话，说是要与您商议亲蚕礼的仪制。”
娴嫔心中一松——方才她让青芜取灯钩时，特意嘱咐若见丽妃靠近，便去请皇后，果然赶上了。她对着丽妃欠了欠身：“姐姐若对铜灯感兴趣，不妨自己赏玩，我先去见皇后娘娘了。”
走过丽妃身边时，她余光瞥见丽妃袖口沾了点蜡油——与蜡纸上的硫磺味混在一起，显然丽妃也碰过这封密信。而丽妃身后的小太监，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刻着完整的三角暗记，正是西厂暗线的标识。
偏殿里，皇后看着娴嫔递来的蜡纸，眉头紧锁：“十月朔日……亲蚕礼上若出了差错，便是天大的祸事。”
“娘娘，”娴嫔低声道，“丽妃方才在祭月台，对铜灯的暗格格外熟悉，她身边的小太监，还带着西厂的暗记玉佩。”
皇后沉默片刻，取过火折子点燃蜡纸，看着它化作灰烬：“此事不能声张。你且先盯着丽妃，我让人去查东六宫角门的守卫——这西厂的人，竟敢在宫里如此放肆，是该清一清了。”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偏殿的窗纱猎猎作响。娴嫔望着烛火下皇后凝重的神色，忽然明白，这深宫的谍斗，从来不止是她与丽妃的私怨，更是皇后与西厂的暗中较量。而她手中的线索，不过是这场大棋局里，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枚棋子。
离开偏殿时，青芜低声问：“娘娘，十月朔日的药，咱们要不要先通知守卫？”
娴嫔摇头，脚步停在廊下，望着祭月台方向依旧明亮的烛火：“不用。丽妃既敢让西厂运药，定有后手，咱们若先动，反而会打草惊蛇。”她指尖捏紧了袖中的灯钩，上面还沾着铜灯的凉意，“等着，十月朔日那天，咱们便让他们的阴谋，在亲蚕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败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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