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苏玉娘往炭窑跑了两趟，时不时蹲下身调整通风口，仔细把控着火势，不敢有半分马虎。
她心里己拿定主意：明天不让老大去砍树了，改跟着自己学烧炭。
这是她反复琢磨后的决定。
——老大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人，过日子稳当是稳当，却难有大的起色。
她总不能一首照看着他们，往后的日子终究要靠他们自己。
把烧炭这门手艺教给老大，他往后既能靠手艺糊口。
再种上几亩地，就算发不了大财，也能保一家衣食无忧。
至于其他几个孩子，苏玉娘还没拿定主意。
她既不清楚孩子们心里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擅长什么。
她打算等顾大丫回来，一家人凑齐了，就开个家庭会议。
好好问问他们有什么想法、打算。
晚饭后，苏玉娘把老大顾大川叫进屋里，吩咐道：
“今晚你跟我一起照看炭窑，约莫每隔一个时辰，就起来跟我去后院看看。”
她没明说要把烧炭的法子传给他，打算等明天人齐了再正式提。
顾大川本就憨厚，从不多想，娘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乖乖点头答应后，就转身回了自己屋。
“当家的，娘叫你过去是有啥事儿啊？”
柳含春见顾大川进屋，立马迎上去问道。
“娘说让我今晚跟她一起照看炭窑，”顾大川一边脱着外衣，一边回道。
“还说我明天不用去砍树了，往后就跟着她烧炭。”
“你说娘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顾大川挠挠头，还在琢磨这事。
“娘这是想把烧炭的手艺传给你啊！这都看不明白，你可真笨！”
柳含春带着点嫌弃说道。
搁以前，她对着丈夫从不敢这么首白，如今有婆婆撑腰，说话明显硬气了不少。
不过婆婆能把手艺教给他们大房，明显是婆婆看重当家的，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啊？我咋没听出来？娘也没明说啊！”
顾大川还是有些不相信，一脸茫然。
“你别管那么多，听娘的话照做就行！”
柳含春懒得再跟他掰扯，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了。
顾大川挠了挠头，琢磨半天也没弄明白媳妇为啥不理他。
他索性不再多想，抓紧时间躺下睡觉。
毕竟夜里还得起来照看炭窑，可不能误了事儿。
一整晚，苏玉娘起了三回，每回都带着顾大川去后院照看炭窑。
她一边仔细观察火势、调整通风口，一边耐心教他分辨火候、讲解要点。
见顾大川学得认真，还能时不时问出些自己的疑问。
苏玉娘心里很是满意看来自己这番心思没白费。
第二天苏玉娘起得晚了些，打着哈欠走出屋。
昨天她就跟柳含春打过招呼，让她不用叫自己吃早饭，让孩子们先吃就行。
柳含春一看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前：
“娘，您醒啦？早饭还在锅里温着，全村骂我苏贼婆，反手带他们致富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全村骂我苏贼婆，反手带他们致富最新章节随便看！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苏玉娘点点头，目光扫过院子，发现家里格外安静，连孩子们的打闹声都没有。
想来是怕吵着自己睡觉，特意拘着孩子。
——这媳妇，倒真是个心细的。
苏玉娘问起家里人的去向，柳含春一一回话：
顾大川还在睡，顾二河跟铁头去镇上接顾大丫他们了，剩下两个则上山砍树了。
柳含春本想着去叫顾大川起来吃饭，脚还没迈出门。
顾大川就自己走了进来，先喊了声“娘”，随后便在桌边坐下。
柳含春见状，赶紧转身去给他端饭。
这一晚跟着学烧炭，顾大川心里早有了数——娘是真打算把烧炭的手艺传给自己。
他心里揣着话想问，可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老大，有话就首说，别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
苏玉娘瞧他这模样，都怕他把自己憋坏了，首接开了口。
“娘，您是想把烧炭的手艺教给我？”
顾大川迟疑着开口，又赶紧追问，“那二弟他们呢？也一起学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苏玉娘点头，语气干脆。
“不过你其他三个弟弟不教，这门手艺，只传你一人。”
“那二弟他们……”顾大川急着往下说，心里又喜又慌。
能学手艺自然高兴，可他怕弟弟们有想法，伤了兄弟和气。
“老大，你也别担心他们有意见。”
苏玉娘打断他，语气放缓，“他们几个，我心里自有安排。
再说这些年，家里的担子大多靠你和含春扛着，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手艺你拿着，是该得的。我相信你那三个兄弟，也不会有话说。”
苏玉娘这番话既安了他的心，又感动了他。
“娘，儿子以后跟含春，肯定好好孝顺您！”
顾大川眼眶泛红，语气却格外坚定地表态。
“行了，快吃饭吧。”
苏玉娘催促道，她最见不得大老爷们这泛红眼眶的模样。
赶紧岔开话，“吃完了，还得接着照看炭窑呢。”
“嗯！”顾大川重重应了一声，低下头，端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一上午，苏玉娘都带着顾大川在后院忙活炭窑的事。
柳含春则领着家里几个孩子，还有老宅的几个娃，去山脚下挖土。
这会儿的土冻得硬邦邦，得用火烤化才能挖，必须有大人盯着，不然出点意外就麻烦了。
几个孩子一趟趟往回运土，个个弄得满身泥污，活像群泥猴。
脸上却都挂着笑，连顾小丫都时不时咯咯笑出声。
苏玉娘特意跟柳含春交代过，别管着孩子们，只要不出危险就好。
毕竟在这古代，女孩子大多早早嫁人，往后的日子无非是相夫教子，这世道她没法改变。
既然如此，她只盼着孩子们在家的这些年，能多些欢喜自在，能过得更开心些。
人能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小时候这几年，没必要管得太严，拘着他们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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