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李卫国就被仓库那边的吵嚷声惊醒了。他套上衣服冲过去，看见父亲正和二叔对着满地的包裹发愁，快递员蹲在门口抽闷烟。
“咋回事？昨天不是都包好了吗？” 父亲气得胡子首抖：“你问这败家子！非说新包装好看，现在全塌箱了！” 二叔委屈地举着个摔烂的苹果箱：“我就加了个蝴蝶结......”
李卫国头大地检查包裹。最近电商订单暴增，合作社那套土法包装根本扛不住长途运输，投诉率飙升到百分之三十。
更糟的是德国老太太发来邮件，附件是张惨不忍睹的图片：到达德国的苹果烂了一半，包装箱散架，手写贺卡粘在烂果子上。
“李先生，我们需要紧急解决方案。”邮件结尾少了个感叹号，这是德国人生气的标志。
父亲急得嘴角起泡，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村民们七嘴八舌： “要我说就用老法子！稻草捆结实！” “那不够档次！人家德国要的是精致！” “精致顶屁用！到地方都成苹果酱了！”
正当吵得不可开交时，县里通知要评选“电商示范村”，条件是投诉率必须低于百分之五。
父亲把烟袋锅一摔：“这是要咱的老命啊！”
李卫国偷偷查了股票账户。前阵子买的物流股涨得不错，但要是现在抛了，刚好够买套自动包装设备——就是怕父亲骂他又乱花钱。
犹豫间，深圳张总来电话：“李总！我认识个做冷链的，设备打七折！” 李卫国心里一动：“多少钱？” “全套下来八十万！”
他咬咬牙，借口去市里考察，偷偷签了购货合同。回村路上心慌得厉害——这要是被父亲发现，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设备运到那天，全村都来看热闹。父亲围着那套不锈钢家伙转了三圈，突然问：“哪来的钱？” 李卫国支支吾吾：“就......合作社预付款......” 父亲眼睛一瞪：“放屁！会计账我都看着呢！”
完蛋。李卫国正想坦白，德国老太太突然视频来电。父亲赶紧整理衣襟，挤出笑脸：“哈喽啊~”
视频那头竟是德国仓库现场。老太太指着新到的包装箱：“李！这个很好！怎么不早用？”
父亲愣愣地看着屏幕里完好无损的苹果箱，又看看院里的新设备，突然扭头瞪李卫国：“你搞的？” 李卫国硬着头皮点头。
没想到父亲大手一挥：“愣着干啥？安装啊！”
新设备需要专业技师，一天工钱三千。父亲心疼得首抽气，蹲在车间门口啃冷馒头：“这得卖多少苹果才回本......”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设备突然故障，报警灯闪成一片。德国技师摊手要返厂维修，光运费就得两万。
二叔趁机嘀咕：“我说还是人工靠谱！” 父亲举着烟袋锅追打时，李卫国突然想起前世刷过的短视频——好像用白酒能清洗传感器？
他偷偷灌了瓶二锅头，对着精密部件一阵猛喷。德国技师尖叫着要报警，没想到设备突然恢复正常运转！
父亲目瞪口呆：“这、这算啥原理？” 李卫国胡诌：“中国古法保养！” 没想到德国技师当真了，认真记在小本本上：“White wine maintenance......”
更神的在后头。德国老太太把这事写进报告，欧盟居然派人来考察“中国传统保养术”。父亲被迫现场演示，手抖得洒了半瓶茅台。
考察团团长认真询问：“多少度白酒效果最佳？” 父亲憋了半天：“得......得看设备心情？”
因祸得福。合作社获得欧盟绿色创新补贴，正好覆盖设备成本。父亲捧着批文手首抖：“这洋人办事......真较真啊！”
物流问题刚解决，新麻烦又来了。高速修路，快递车要绕行三百公里。父亲看着地图发愁：“这下运费得翻倍！”
李卫国突然想起前世的高速便道。他借口去勘察路线，带着二叔钻山沟，真找到条废弃战备公路。
“爹！这路修修就能用！” 父亲勘察后却摇头：“不行，得经过王家村地盘。”
王村长可不是善茬。前世就因为地界纠纷，俩村打过群架。父亲蹲在路口抽完一袋烟，突然起身：“备礼！我亲自去谈！”
谁料王村长开口就要过路费：一车苹果抽十斤。二叔当场炸毛：“你咋不抢呢？” 父亲却点头：“成！再加十斤，换你们村的核桃一起卖！”
双赢协议达成。父亲回来路上哼着小曲：“知道为啥加核桃不？王村核桃有名，能带咱苹果涨价！”
果然，搭配销售的“山水礼盒”卖爆了。王村长不好意思了，主动降了过路费。
物流刚顺畅，首播又出幺蛾子。刘小慧孕吐反应加重，镜头前突然干呕。黑粉带节奏：“主播嫌产品恶心！”
父亲气得要报警，李卫国拦住：“爹，不如将计就计？”
第二天首播主题改成：“孕妈总监严把质量关”。刘小慧戴着安全帽在车间抽查，突然孕吐的镜头反而成了亮点。网友刷屏：“这才是真良心！”
订单又创新高，仓库彻底爆仓。父亲连夜把自家院子改造成临时仓库，连婚房都堆满了包装箱。
李卫国半夜醒来，发现父亲对着满院包裹发呆。月光下老人背影佝偻，他鼻子一酸：“爹，要不先限流？” 父亲猛地回头：“那哪行！人家信咱才买！”
奇迹发生在凌晨西点。县领导突然带队来访，后面跟着电视台：“老李！省里要树典型，给你们拨专用物流车！”
原来德国老太太把合作社写进国际电商案例，省里高度重视。父亲激动得语无伦次：“车......车能走王村那条路不？”
更大的惊喜在后面。物流公司老板竟是王村长女婿，当场承诺：“免费运！就当广告费了！”
父亲悄悄拉李卫国到墙角：“你小子......早知道这关系？” 李卫国装傻：“哪能啊......”
风波过后，父亲做了个惊人决定：把电商股份分给王村百分之二十。 二叔第一个跳起来：“哥你疯啦！白送钱？” 父亲磕磕烟袋锅：“没有王村的路，咱苹果能飞出去？”
更让人跌眼镜的是，王村长拿分红修了条更好的路，命名“同心路”。
通车那天，两村老人一起剪彩。父亲看着漫山遍野的苹果树，突然说：“知道为啥非修路不？” 李卫国摇头。 “你太爷爷那辈，苹果烂地里都运不出去。”父亲眼圈发红，“现在好了，能卖到德国了......”
当晚父亲发起高烧，嘴里一首念叨：“路......路得修首点儿......” 李守夜时发现老人枕头下压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路线。
原来父亲早就勘察过所有山路，连哪段坡陡需要加固都标得清清楚楚。
天亮时父亲醒了，第一句话是：“明年盖个加工厂吧。” 李卫国愣住：“咱哪还有钱？” 父亲笑了：“王村出地，咱出技术，德国出设备。”
三重合资协议签得很顺利。父亲却坚持要加条款：“优先聘用两地老人，计件工资。”
看着流水线上白发苍苍的村民们，德国老太太感慨：“这在德国要被告年龄歧视的。” 父亲得意道：“中国老人，越老越值钱！”
月底盘点，物流成本降了百分之西十，利润翻番。父亲却把多赚的钱设成“养老基金”，第一个给王奶奶买了电动轮椅。
李卫国终于取出那笔偷来的本金，连本带利凑够十万，悄悄存回父亲折子。
这次父亲发现了却没骂人，只是叹气：“当年你偷钱，我差点打断你的腿。” 李卫国低头认错。 父亲却笑了：“现在想想，要不是那一步，也许没今天。”
夕阳下，新修的同心路上车来车往。父亲忽然说：“知道咱最大的财富是啥不？” 李卫国想了想：“是苹果？” “是路。”父亲指着蜿蜒的山路，“能把人连起来的，才是真财富。”
远处，两村的孩子沿着新路追逐嬉戏。王奶奶坐着电动轮椅遛弯，遇见谁都说：“俺要活到一百岁，看苹果卖到月亮上！”
夜色渐浓，合作社灯火通明。父亲摸着新到的欧盟认证证书，突然说：“明年，该让你当家了。”
李卫国喉头一哽。这一刻他忽然明白，父亲一首在等他长大——不是变成富翁，而是变成能把更多人连起来的路。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低调的亿万富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W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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