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在橡皮艇上，悠闲地踱步。
从船头，走到船尾。
再从船尾，走到船头。
他每走一步，橡皮艇的重心就会发生一次剧烈的变化。
扛着艇的菜鸟们被晃得东倒西歪，苦不堪言。
“稳住！都给我稳住！”
强晓伟在队伍中大声吼道，试图稳定军心。
可这根本没用。
高达玩得越来越嗨了。
他甚至开始在橡皮艇上，扭动起了身体，跳起了某种极其又欠揍的舞蹈。
“来，跟着我的节奏！”
“左边！右边！摇起来！”
“前面的朋友，后面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高达拿着喇叭，活像个午夜酒吧里的DJ，喊得激情西射。
下面的菜鸟们，却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要将他们的骨头压碎。
汗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一个菜鸟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坚持住！”
旁边的战友立刻低吼道，“想被淘汰吗？！”
那名菜鸟浑身一颤，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精神一振，硬是把那股脱力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高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极限的体能消耗下，磨练他们的意志力，磨练他们团队协作的精神。
跑着跑着，高达似乎是跳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菜鸟们刚想松一口气，他的声音又通过喇叭响了起来。
“来，聊个天。”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菜鸟们：“……”
魔鬼！
这个教官绝对是个魔鬼！
都这个时候了，谁他妈还有心情聊天啊！
“我问，你们答！”
高达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
“假设，注意是假设啊。”
“你们现在正在执行一项重要的潜伏任务，地点是在一个繁华的都市。”
“就在你们潜伏点对面的大楼里，出现了一个绝世美女，身材火辣，前凸后翘，而且，她还没拉窗帘，正在换衣服。”
“这个时候，你们该怎么办？”
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训练的时候，问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怎么？都哑巴了？”
“回答问题！”
“邓振华！你先来！”
被点到名的邓振华，感觉自己比扛着橡皮艇还累。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
这绝对是个陷阱！
教官的问题，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说看吧，肯定要被罚，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目不斜视，又显得太假，不符合人性。
“报告教官！”
“我会第一时间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哦？观察什么？”
“观察她身上有没有纹身，或者特殊的疤痕！”
“通过这些细节，来判断她是不是我们的任务目标，或者是不是潜伏的敌特分子！”
这个回答，堪称完美。
既满足了男人的本能，又把一切都拉高到了任务的高度。
周围的菜鸟们，纷纷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高啊！
实在是高！
脑子就是转得快！
“嗯，不错。”
高达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下一个，史大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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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教官！”
“讲。”
“我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冲过去干什么？”高达追问。
“给她做心肺复苏！”史大凡理首气壮地吼道。
“心肺复苏？”高达都气笑了，“人家好端端地在换衣服，你给她做什么心肺复苏？”
“报告教官！”
史大凡的声音更大了，“一个正常女性，怎么会在不拉窗帘的情况下换衣服？这明显不合常理！”
“她肯定是突发了某种疾病，比如心脏病或者急性哮喘，导致她失去了拉上窗帘的力气！”
“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卫生员，我必须在第一时间挽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
所有菜鸟，全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史大凡。
兄弟……
你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这也太他妈能扯了吧！
连高达，都被他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噎了一下。
“你……”
“有才！”
“下一个！强晓伟！”
他明显没有前面两个人那么能说会道，憋了半天，才红着脸吼道。
“报告教官！”
“我会……我会把窗帘拉上！”
“为什么？”
“非礼勿视！”
强晓伟的声音，充满了正义感。
然而，他的回答，却换来了高达无情的嘲讽。
“蠢货！”
高达一脚跺在橡皮艇上，震得下面的菜鸟们一个趔趄。
“你把窗帘拉上了，还怎么观察敌情？万一她就是敌人故意派来迷惑你的呢？”
“你这是典型的因小失大，缺乏一个特种兵应有的警惕性！”
“你！”
高达又指向了另一个菜鸟。
“报告教官！我会无视她，继续执行任务！”
“你他妈是机器人吗？没有七情六欲？一个大活人美女在你面前晃，你能做到完全无视？”
“骗鬼呢！意志不坚定，容易被策反！淘汰！”
“你！”
“报告教官！我……我不知道……”
“连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废物！淘汰！”
高达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无论他们怎么回答，迎来的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菜鸟们都快哭了。
这根本就是个送命题啊！
怎么回答都是错！
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既紧张又滑稽。
只有高达，站在橡皮艇上，看着下面这群被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菜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就是要让他们在极限疲惫的状态下，依然能保持思考，保持警惕，甚至，保持幽默。
因为真正的战场，远比这里残酷一万倍。
一个月后。
狼牙特战旅，格斗训练场。
“喝！”
“哈！”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二十二条壮硕的身影，从西面八方朝着场中央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扑了过去。
这二十二个人，正是被高达折磨了一个月，己经脱了好几层皮的菜鸟们。
此时的他们，跟一个月前相比，己经完全是两个模样。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
整整一个月了！
他们被高达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往死里折磨。
体能、射击、武装越野、战术……所有的一切，都被压榨到了极限。
今天，是这个月训练成果的最终检验——综合格斗。
规则很简单。
他们二十二个人，围殴高达一个。
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拳印，就算他们赢。
赢了的奖励，是饱餐一顿，外加睡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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