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忠诚，是我们军人的第一生命！这一点，怎么考验都不过分！”
“我没说忠诚不重要！我只是说，这种考验方式，很愚蠢！”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军人！是从全军无数精英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兵王！”
“忠诚，早己经刻进了我们的骨子里，融入了我们的血液里！还需要用这种演戏的方式来证明吗？”
“一个真正的战士，他的忠诚，体现在服从命令，体现在冲锋陷阵，体现在为国捐躯的战场上！”
“而不是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审讯室里！”
“搞这种东西，除了让兄弟们身心俱疲，甚至留下心理阴影，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
“难道我们狼牙的兵，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向组织证明自己吗？”
“这是对他们的不信任！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不信任！”
高大壮彻底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训练大纲，那些熟悉的文字和流程，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陌生。
实战化……
真打实练……
忠诚的意义……
高达提出的这三点，在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训练场上，菜鸟们的嘶吼声依旧。
可高大壮的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的高达，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高达，你说的……我都懂。”
“我比你更早来到狼牙，我见过太多太多的兵，也带过太多太多的菜鸟。”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看着那些好苗子，因为一些现在看来可笑又愚蠢的科目，被淘汰，甚至留下了一辈子的伤，我比谁都心疼！”
“可是，没用。”
高大壮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训练大纲捏得死死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规矩，是传统，是狼牙这么多年传下来的东西。不是我，也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现实的沉重和妥协。
这里是部队，一个最讲究纪律和服从的地方。
高达能理解高大壮的无奈。
“所以，就什么都不做？”高达反问。
“所以，就在这个圈子里，看着它烂下去？”
“高大壮，你甘心吗？”
“你当初来当特种兵，就是为了守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
“我……”
高大壮张了张嘴，却又一次哑口无言。
“我知道很难。”
高达拍了拍高大壮的肩膀，那力量沉稳而有力。
“但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我们是狼牙！是军中最锋利的牙！如果我们都开始变得圆滑，开始学会妥协，那这支部队，还有什么希望？”
“大纲改不了，规矩动不了，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在我的训练场上，我说了算！”
“他们可以规定菜鸟跑五公里，但他们管不了我让菜鸟负重多少，跑多快！”
“他们可以规定格斗训练的时间，但他们管不了我让不让菜鸟戴护具，真打！”
“至于那个狗屁的忠诚度考验……”
“到了那个环节，我会亲自向上面打报告。如果他们非要搞，可以，冲我来！”
“我陪他们玩到底！”
高大壮彻底被高达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劲儿给镇住了。
“你……”
“你小子，真是……”
“行吧。”
“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天塌下来，我陪你一起扛！”
……
地狱周第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菜鸟们感觉自己像是被十几辆卡车反复碾压过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高达跟着他们走进了宿舍。
菜鸟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强晓伟正咬着牙，给自己红肿的脚踝上药，疼得龇牙咧嘴。
史大凡正把两条腿搁在墙上，说是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回流，缓解肌肉酸痛。
只有邓振华，这个精力旺盛得不像人类的家伙，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他从床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高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报告”
高达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快放。”
“嘿嘿……”
“那个……您不是休假去了吗？。”
“怎么？”
“想我了？”
邓振华讪讪地说道，“高达，哦不，教官，以后我们都得叫您教官，您这假……休得怎么样啊？给我们找了个嫂子回来没有？”
这家伙的胆子是真的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旁边躺尸的史大凡一听，也来了精神，立马接茬道：“我说你这就想多了吧？”
“就咱们教官这张脸，往那一站，方圆十里的姑娘都得绕道走，你还指望他找嫂子？”
“我看啊，他这假期，八成是去哪个深山老林里，跟野人交流生存技巧去了。”
“噗……”
宿舍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菜鸟们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想笑又不敢笑，身体因为强行忍耐而微微颤抖。
高达走到了邓振华和史大凡的床边。
“很好笑？”
邓振华和史大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不好笑……”
“报告教官！我错了！”
“看来，是今天的训练量还不够，让你们还有精力在这里说废话。”
“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俯卧撑准备。”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停。”
“其他人，睡觉！”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两人一眼，转身走出了宿舍。
邓振华和史大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
这下……玩脱了。
……
次日。
凌晨西点。
“砰！砰！砰！”
“起床！！”
“全体集合！！”
菜鸟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整理内务，冲向了外面的训练场。
冰冷的晨风一吹，让他们瞬间清醒了不少。
训练场上，一艘巨大的橡皮艇，静静地躺在地上。
高达就站在橡皮艇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高音喇叭。
“所有人！把这玩意儿给我扛起来！”
“目标，后山！”
“跑！”
菜鸟们二话不说，怒吼着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沉重的橡皮艇抬到了肩膀上。
“一！二！走！”
随着口号，他们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他们刚刚跑起来的时候，高达首接跳上了橡皮艇。
“卧槽！”
“教官！”
橡皮艇猛地向下一沉，扛着艇的菜鸟们齐齐发出了一声闷哼，差点被首接压垮。
“跑起来！都他妈没吃饭吗？”
高达站在橡皮艇上，稳如泰山，手里拿着喇叭，对着下面的菜鸟们就是一顿吼。
“速度！速度！”
菜鸟们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迈动着双腿，艰难地向前挪动。
然而，高达显然不打算让他们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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