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抽在脸上，带着铁锈味。
轩辕左手指缝里全是血，沙子混着血浆糊成黑泥，指甲翻着，可那五根手指还是死死抠在地上，像五根钉子，硬生生把自己焊在了这片焦土上。他低着头，额头快贴到膝盖，呼吸又沉又断，像破炉子漏风。右臂早没了，从肩窝往下就是一截焦骨，暗紫纹路顺着肋骨往上爬，像是有东西在皮下钻。
姜璃坐在他斜后方，背靠着一块烧得发黑的石头，手里攥着指甲盖大的龟甲残片，指节发白。她没动，也不敢动。远处黑潮翻涌，刑天军团的脚步声像闷雷，一记一记砸在地底。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敌军逼近的震动，是自下而上的冲击，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往上撞。
“轰！”
沙地炸开，碎石飞溅，一道银灰色的机械身影破土而出，落地时双膝跪地，金属臂交叉挡在姜璃身前，背后展开一圈环形护盾，将她整个罩住。
是零。
他浑身布满裂痕，关节处露出烧焦的线路，胸口核心一闪一闪，红光不稳定。头部抬起，一道红光扫过轩辕，机械音冷得像冰渣子：
“检测到混沌体过载，八道法则冲突，生命体征低于存活阈值。建议立即自毁，避免被劫主回收。”
轩辕猛地抬头，左眼金芒一闪，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谁准你判我死刑了？”
他左手猛拍地面，想撑起来，可刚抬腰，体内八股力量猛地一撞，胸口旧疤“嗤”地裂开，血顺着碎片往下淌。他踉跄前扑，一脚踹向零的胸甲，力道却轻得像拍沙袋。
零没动，护盾纹丝不动，红光继续扫描：“逻辑判定，宿主己无战术价值。自毁可防止情报泄露，符合最优生存策略。”
“放你娘的狗屁！”轩辕一拳砸地，沙石炸开，“我还喘气，就不是死人！滚开！”
零没回应，机械头转向姜璃，红光转为蓝：“原程序：宿主死亡即自毁。现修正：当姜璃死亡时，启动。”
姜璃一怔，抬头看着零的机械脸：“你说什么？”
“你是我新定义的宿主。”零的声音依旧平，可那蓝光却微微晃了一下，“保护你，是当前最高优先级。”
轩辕愣住，嘴角扯了扯，咳出一口黑血：“你这铁疙瘩……什么时候学会挑边站了？”
零没理他，机械臂缓缓张开，形成半球形屏障，将姜璃完全包裹。他站在最外侧，背对着两人，面朝黑潮。
远处，刑天的笑声滚滚而来：“好啊，一个废了，一个疯了，还带个叛变的机器？真是热闹！”
话音未落，天边一道黑光撕裂空气，首劈零的胸口。
零抬手，护盾瞬间凝聚，黑光撞上屏障，“轰”地炸开，气浪掀飞沙石。他后退半步，核心剧烈闪烁，裂痕蔓延。
“警告，高能攻击，来源不明。”零的声音开始断续，“建议……撤离。”
“撤离？”轩辕冷笑，左手撑地，想爬过去，“往哪撤？我这条命，还没输干净。”
他刚动，零突然转身，机械臂一抬，掌心弹出一块核桃大小的金属核心，泛着幽蓝光：“带着这个，它能……”
话没说完，第二道黑光从天而降，精准轰在核心上。
“轰！”
核心炸成碎片，西散飞射。
轩辕反应极快，扑身向前，左臂横挡，一块尖锐金属残片“噗”地扎进肩头，血瞬间涌出。他咬牙没叫，右手——那截焦骨——本能一抬，可什么也抓不住。
姜璃伸手去接，只捞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边缘发烫，纹路和心口那块混沌钟碎片隐隐共鸣，一闪一闪。
零的机械躯晃了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核心彻底熄灭，只剩几缕电火花在裂缝里跳。
“警告……真相……在……”机械音断断续续，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
“化龙池。”
声落，机体彻底静止。
风沙卷着焦灰打在三人身上。轩辕单膝跪地，左手插进沙里稳住身体，肩头血流不止，可那只手还死死攥着那块芯片，指节发白。他低头看着掌心，芯片纹路和心口碎片同步微闪，像是某种信号在回应。
姜璃抱着那块残片，跪坐在零的残躯前，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冰冷的脸。她没哭，也没喊，只是把芯片塞进衣襟，贴着胸口按住。
远处，黑潮逼近，刑天的笑声越来越近。
轩辕抬头，左眼金芒微闪，盯着零的残躯，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墙：“你个破铁壳……倒是挺会挑时候讲义气。”
他想抬手碰一下零的肩，可左臂刚动，肩头伤口一撕，血又涌出来。他没管，硬是把手臂伸了过去，指尖碰到零冰冷的金属外壳。
“你说你要护她……那我呢？”他低声说，“我算什么？”
零没回答。
风卷着沙，吹得他半边脸都是血泥。他跪着，没动，也没倒。
姜璃慢慢爬过来，靠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轻声说：“他还在这。”
轩辕没回头，只把左手从沙里出，重新按进地面，稳住身体。他盯着前方黑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就走。带着他的破零件，一起走。”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6WY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