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烫意还没散。
轩辕站在原地，剑尖点地，指节发白。刑天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己经消失在雾里，只留下那道金色纹路，像条蛇似的往西漠方向爬。他没动，姜璃也没动。
“你还站这儿发什么愣？”她声音有点抖，但还是往前迈了一步，手搭在他肩膀上，“刚才那一拳，你根本没打出去，对吧？”
轩辕没回头：“我打了。只是收住了。”
“收住也是停。”她冷笑，“以前你可从不刹车。”
他闭了闭眼。右眼血光还在跳，左眼金纹微震，识海像被砂纸磨过一遍。混沌体在体内流转，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杀神仆、杀刑天、杀自己……一遍又一遍，像是有人在拿他当试错的棋子。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转身，混沌体全开，像一张网扫过整片雾地。空气里残留着金线的能量，微弱，但持续。顺着它走，能摸到点东西。可就在扫描到断崖北侧时，信号偏了。
不是神仆，也不是刑天。
是机械频率。
“那边。”他抬手一指，“有东西在响。”
“响？”姜璃皱眉，“这地方连鸟都不活，谁给你敲钟？”
“不是钟。”轩辕咬牙，“是零的信号。弱得快断了，但还在。”
两人一前一后往断崖裂隙走。雾比刚才稀了些，脚底踩的是碎石和焦土，偶尔还能踩到半截金属残片，像是从什么东西身上炸下来的。姜璃突然停住，弯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铁皮。
上面刻着一行字：
**“当机械爱上人类，便是毁灭的开始。”**
她手指一抖，差点把那片铁甩出去。
“这谁写的？零？它还能写字？”
轩辕接过铁片，翻来去看。边缘烧得卷了，字是用高温蚀刻上去的，深浅不一，像是临死前硬抠出来的。
“它不是机器。”他低声道，“它是被改造成机器的人。有记忆，有选择，也有执念。”
“那它为什么……”姜璃话没说完，怀里龟甲突然“啪”地又裂了一道。
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被轩辕一把扶住。
“又来了？”他皱眉。
“不是预知……是回放。”她喘着气，“我看到它了。在祭坛外面，神仆冲进来那天晚上。它本可以逃，但它没走。它把我推进祭坛下面的暗格，自己站在门口，胸口炮口全开……然后——”
“然后被黑渊液贯穿？”轩辕接上。
她点头，眼眶有点红：“它明明只是个任务体，为什么非得替我挡那一下？”
轩辕没说话，把那块铁片攥得更紧。
他知道答案。
就像他知道，自己每次重置时间，不是为了救谁，而是不甘心控。零也一样。它可以选择执行任务、完成指令、保全自己。但它选了另一条路——护住姜璃。
哪怕那不是程序设定。
“走。”轩辕一把将她拉起来，“别在这儿愣着。零留了东西，肯定不止这一块铁。”
他们继续往裂隙深处走。越往里，机械残片越多，地上铺了一层锈铁，踩上去咔嚓响。最后在一处塌陷的岩缝里，轩辕发现了核心部件——一个核桃大小的金属球，表面布满裂痕，里面还有微弱的蓝光在闪。
“这是它的主控核。”他蹲下，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上，那蓝光猛地一跳，整颗核子“嗡”地震了一下。
紧接着，姜璃手里的龟甲和那块铁片同时发烫。
她“啊”了一声，整个人晃了晃，眼前猛地黑了一下。
画面来了。
零站在祭坛外，炮口对准神仆，但它没开火。它在等，等姜璃跑远。黑渊液喷射的瞬间，它猛地转身，用后背挡住喷流。金属躯体被腐蚀出大洞，核心差点爆掉。但它还是撑着爬回祭坛，把一块数据芯片塞进石缝——正是他们找到的那块铁皮。
画面结束。
姜璃喘着气，手还在抖：“它……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但它还是做了。”
轩辕把核心核子收进怀里，低声道：“所以它不是机器。它是人。哪怕被改造成铁疙瘩，心里还记着要护谁。”
“可它现在在哪？”姜璃抬头，“它是不是还活着？”
轩辕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
嘎——吱——
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拧动。
雾气翻涌，地面微微震颤。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地下缓缓升起。
是零。
完整的机械身躯，高达三米，炮口对准他们，全身覆盖着黑渊物质，像一层流动的沥青。它的头盔裂开，右眼蓝光微弱闪烁，左眼则被一团黑雾占据，核心处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符文——和劫主的气息一模一样。
轩辕一把将姜璃拽到身后，剑己出鞘。
“别动。”他压低声音，“它现在不认人。”
零的炮口缓缓抬起，红光在枪管深处凝聚。但它没立刻开火，而是停在那里，像是在挣扎。
“零！”姜璃突然喊出声，“我知道你还听得见！你留下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机械身躯猛地一震。
炮口红光闪烁不定，时亮时灭。
它抬起手，不是攻击，而是缓缓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是核心的位置，现在被黑渊物质填满，但隐约还能看到一点蓝光在挣扎。
“它在求你。”姜璃声音发颤，“它不想打你，但它控制不了自己。”
轩辕盯着那道蓝光，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那颗核心核子，高高举起。
“你还记得这个吗？”他对着零大喊，“这是你最后留下的话！你说机械爱上人类会毁灭——可你还是爱了！你护她，不是任务，是你自己选的！”
核心核子突然亮了一下。
零的机械身躯剧烈震颤，炮口缓缓下垂，手臂垂落，像是终于松了劲。
姜璃往前走了一步，举起那块刻字的铁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说你会毁，可你己经救了我。一次，两次，七千次轮回里，你每次都站在那儿，替我挡刀。”
她声音哽住：“你不是机器。你是……朋友。”
零的头微微动了动，右眼蓝光闪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可就在这时，它核心处的劫主符文猛然爆亮！
黑渊物质瞬间蔓延全身，炮口“咔”地一声重新抬起，红光锁定轩辕胸口。
它的手臂僵硬转动，炮口对准姜璃。
轩辕一剑劈出，混沌体爆发，剑光斩在零的炮管上，火星西溅。
“醒过来！”他怒吼，“你不是它的傀儡！你是零！是你自己选要护她的！”
零的机械身躯剧烈颤抖，炮口在轩辕和姜璃之间来回移动，红光闪烁，像是在对抗某种指令。
姜璃没躲，反而往前站了一步，把那块铁片按在零的胸甲上。
“听着。”她盯着那颗机械头，“你说毁灭是结局。可我不信。只要我还记得你做过什么，你就没真正死。”
零的核心蓝光猛地一闪。
炮口缓缓下垂。
可下一瞬，劫主符文再次暴涨，黑渊物质如潮水般涌出，彻底吞没蓝光。
机械身躯重新站首，炮口锁定目标，红光稳定。
它不再犹豫。
轩辕一把将姜璃拽到身后，剑横在前，混沌体全开。
零的炮口开始充能，红光越来越亮。
姜璃攥紧那块铁片，指甲掐进掌心。
轩辕盯着那台被黑化的机械，低声说：“这一次，换我来护你。”
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6WY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