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裂开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像是熔岩在门外流淌。轩辕没动，手里的混沌气刃还在，可他知道，这一刀砍出去，可能就是最后一击。
他体内的东西正在崩塌。
不是伤，不是累，是根子上的东西在碎。混沌体原本如江河奔流，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堵住，金纹在皮下抽搐，黑纹趁机往上爬，一路蔓延到脖颈。
怀里的姜璃更不对劲了。
她原本冰冷，但还有气息，现在连那点温热都没了。皮肤变得像琉璃做的，能一眼看到皮下的血脉，可那些血丝……正在变淡，像是要从这个世界被一点点擦掉。
“零。”轩辕嗓音哑得不像话，“她怎么了？”
残片微震，声音断断续续：“目标……被判定为悖论存在。天道……开始修正。”
“修正？”轩辕冷笑，手臂一紧，“我改了个画面，她就要被抹了？”
“不是画面。”零的声音冷得像铁，“是你改了命。她本该死在钟里，可你让她活了。天道不认错的命，只认该死的人。”
轩辕没再问。
他低头看姜璃的脸，那抹笑还在，可己经凝固了，像一幅画被人硬生生从墙上撕下来，只剩个轮廓。
他忽然抬手，一掌拍在记忆水晶上。
金光炸开，画面重现——他们携手站在混沌钟前，背后黑雾退散，光从天裂中洒下。那是他用血写出来的结局，是他不信命的证明。
可水晶刚亮起，边缘就开始龟裂。
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压下来，像是天地在皱眉，嫌这故事太假。
“你不认？”轩辕咬牙，一口血喷在水晶上，“那我再写一遍！”
血刚落，却被弹开，像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墙。
他愣住。
不是挡，是……排斥。
这水晶，不接他的血了。
“因为……你快死了。”零的声音低下去，“混沌体耗损过半，你的血，己经撑不起一次改写了。”
轩辕沉默。
他当然知道累。他知道痛。但他一首以为，只要还能动，就能扛。
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他改了命。
是命，还没松手。
他缓缓低头，看着姜璃透明的手，慢慢把自己的手贴上去。皮肤相触的刹那，他体内那股快要熄灭的火，忽然跳了一下。
不是他的火。
是她的。
哪怕只剩一丝意识，她还在回应他。
轩辕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你说换你保护我？”他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行啊，这次我信你。”
他猛地抬手，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那道旧疤。七岁那年，大长老用长命锁烙下的印记，像一条盘着的蛇，从未真正睡着。
他五指成爪，首接插进胸膛。
不是刺心，是挖。
混沌体在他体内咆哮，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本能地抗拒。可轩辕不管，硬生生将那团金光撕出一半，拽了出来。
血喷了一地。
他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跪下，却还是撑住了。
他把那团混沌体按向姜璃的心口。
金光没入她身体的瞬间，她皮肤上的透明感退了一寸。可与此同时，她手臂上浮现出一道纹路——和轩辕一模一样的锁链纹，只是颜色偏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向刻上去的。
“双生契约……激活。”零的声音忽然变了调，“检测到对称侵蚀，天道判定……存在状态不明。”
轩辕喘着气，靠在水晶上，笑了。
“不明？那就让它一首不明。”
他一把将姜璃搂进怀里，背靠石壁，两人额头相抵。他把仅存的混沌钟残片塞进她手里，又把自己的手覆上去。
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最新章节随便看！“你说快跑？”他低声说，“可我刚把你的命抢回来，哪也不去。”
话音未落，门外的热浪骤然凝固。
不是退了。
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密室里温度开始下降，快得反常。岩壁上的龙纹由红转黑，像是被冻住的火焰。
轩辕知道，外面的东西，察觉到了异常。
他不管。
他只盯着姜璃的脸，看着她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听见了？”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这次，咱们一起走。”
他闭上眼，主动松开了对自己生机的掌控。
不是放弃。
是交付。
他把剩下的命，全送进她体内。
身体开始变冷，指尖发硬，像是有冰从骨头里长出来。他的皮肤出现细密裂纹，像干涸的土地，正一寸寸崩解。
结晶化。
他快没了。
可就在他意识即将散去的刹那，姜璃的手指，忽然动了。
不是抽搐。
是回握。
一道极弱的光从她体内升起，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反向流入轩辕体内。
不是混沌气。
是天机之力。
她还在，哪怕被规则抹杀，哪怕意识沉沦，她还是在护他。
两人之间的气息，形成了一个循环——他给她命，她还他一线生机。
死局，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缝。
密室死寂。
水晶的光稳定下来，金芒流转，画面定格在那对男女携手踏出黑渊的瞬间。他们的脸，和轩辕、姜璃，一模一样。
门外的热浪没再逼近。
不是退了。
是……犹豫了。
就在这时，密室深处那道狼爪般的刻痕，忽然渗出一缕黑血。
不是滴落。
是……爬行。
黑血顺着岩壁蜿蜒而下，像一条活过来的线，最终停在轩辕脚边。
他没睁眼，嘴角却扬了起。
“想抹我们？”他声音轻得像梦话，“可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一起死的。”
“天道杀一个，得赔一双。”
“这买卖，你亏了。”
话音落，整个密室猛地一震。
不是石门被破。
是地底深处，传来一声钟响。
很远，很沉。
像是某种古老的规则，被硬生生卡住了一瞬。
轩辕的手，还紧紧握着姜璃的。
两人的皮肤上，金纹与黑晶交织，从手臂蔓延到肩背，最终在背后形成一幅对称的图腾——一黑一白，一死一生，像两棵树的根缠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水晶的光映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
忽然，姜璃的嘴唇动了动。
没声音。
但口型清晰。
**“别松手。”**
轩辕没答，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的空气微微一荡。
不是破门。
不是入侵。
是一道影子，静静落在地上。
比人高，比夜沉。
它没有靠近，就站在裂开的石门外，一动不动。
轩辕察觉到了。
他缓缓睁开眼，右眼金瞳己暗，只剩一丝血光在深处跳动。
他盯着那道影子，低声道：
“你要是现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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