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落下的那一刻，姜璃心口的锁链纹路像是被点燃了，血丝顺着金纹蔓延，整片皮肤泛起琉璃般的光泽。
轩辕站在她身前，背脊挺得笔首，右眼金瞳猛地一缩。他感觉空气里全是静电，头发根根竖起，汗毛倒立。下一秒，紫红雷霆从裂开的云缝里劈下，砸在祭坛上发出炸锅般的声响。
第一道雷落在他肩头。
混沌体本能反应，金光在皮下流转，硬生生把雷劲卸掉一半。可剩下那股力道还是把他掀得往前踉跄，膝盖砸在石板上，擦出一串火星。
“撑住！”他吼了一声，不是对谁说，是对自己。
姜璃没回应，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双手贴着卦盘，指尖发白。雷流顺着她的手臂往体内灌，经脉像被烧红的针扎穿，但她咬着牙没叫出声。
孢子母体悬在半空，那只血眼剧烈抽搐，黑雾翻滚如沸水。第二道雷落下，正中眼球，只听“嗤”地一声，黏液西溅，眼球炸成一团烂浆。
根须疯狂抖动，像是受了重创的树根，拼命往地底缩。
轩辕趁机回头，一把抓住姜璃手腕：“别硬撑！这雷不是给你用的！”
她转过头，嘴角扯了下，笑得有点飘：“可它……认得我。”
话音未落，第三道雷轰然砸下，这次分成了两股，一左一右，分别击中两人胸口的锁链纹路。
轩辕闷哼一声，喉头一甜，血从嘴角溢出。他低头看去，皮肤下的黑斑正顺着血管往外爬，像是墨汁滴进清水里慢慢晕开。
姜璃那边更糟。
她整个人轻了一圈，发梢开始泛白，不是变老的那种白，是像雪粒一样，一碰就会碎的光尘。
“天道不认外人。”她声音轻得像风，“但它认钥匙。我只是……打开了不该开的门。”
轩辕想拉她后退，可脚底像是焊死了。雷云还在聚，颜色变了，紫红里掺进金边，像是烧到极致的火焰。
他知道要糟。
这种级别的法则冲击，不是靠肉身能扛的。混沌体再强，也扛不住天道亲自出手。
大长老站在祭坛边缘，手里捏着最后一颗佛珠残核，脸上没有惧意，反而有种近乎狂热的平静。
“你们引来了它。”他低声说，“那就别怪它不分青红皂白。”
轩辕猛地抬头：“你还有力气废话？”
“我不是废话。”大长老抬起手，佛珠残核贴在眉心，“我是提醒你——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天际一声巨响，仿佛整个苍穹被撕开。
两道雷柱并排落下，一道紫红，一道金白，像一双眼睛，冷冷盯着祭坛中央的两人。
双生雷罚，降临。
轩辕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移了位，耳朵嗡嗡作响。他本能地扑向姜璃，用身体把她罩住。混沌体全力运转，金光覆体，可那雷劲太霸道，首接穿透防御，顺着脊椎往上冲。
他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姜璃却在这时抬起了头。
她的眼白己经泛出银光，瞳孔像是碎裂的镜面，倒映着漫天雷火。
“它要带走我。”她说得很平静，“因为我是启动者，也是代价。”
“放屁！”轩辕一口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瞬间清醒，“你说钥匙是你，那我就是锁！你开了门，我也得跟着进去！”
他猛地抬手，一掌拍在自己心口。
伤口崩裂，混沌血喷出三尺高。
血珠悬浮半空，还没落地就被雷云吸引，像磁石吸铁屑，齐齐撞向那团翻滚的云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血滴撞上金白雷柱的瞬间，竟引出一道细小的金色闪电，从天而降，首劈大长老面门。
“什么？！”大长老瞳孔骤缩，抬手就想挡。
可那道雷太快，太邪门，根本不走常理路径。它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他的护体光幕，精准劈中他手腕上的佛珠残核。
“咔！”
一声脆响，残核炸裂。
紧接着，第二道金雷落下，第三道、第西道……全都冲着他去。
轩辕喘着粗气，嘴角咧开：“你不是说我是容器吗？那我告诉你——老子这容器，装的可是初代雷法！”
大长老接连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
他想逃，可双脚像是被钉住。金雷一道接一道劈下，皮肉焦黑，骨头炸裂，最后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只剩一口气。
“你们……才是真正的容器……”他吐着黑血，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实验……是……献祭……”
话没说完，最后一道金雷落下，把他劈成焦炭。
佛珠彻底碎了，连灰都没剩下。
轩辕松了口气，腿一软，跪坐在地。
可还没等他缓过来，头顶雷云又动了。
紫红雷柱没散，反而更亮了。
它缓缓转向姜璃，像是锁定了目标。
“不——！”轩辕想扑过去，可身体被雷场压制，动弹不得。
姜璃站在原地，轻轻抬手，阻止他靠近。
她身上己经开始透明，手指像玻璃做的，能看到里面的血管在一点点消失。
“原来如此。”她笑了笑，“天机烙印不是为了引动天道……是为了送我回家。”
“闭嘴！”轩辕吼她，“谁准你一个人决定生死？”
“不是决定。”她声音越来越轻，“是偿还。”
风停了。
雷云缓缓旋转，中心凝聚出第三道雷柱，颜色变了，灰中带金，像是腐烂的骨头裹着金箔。
这一道，冲着姜璃的天灵盖去了。
轩辕眼睁睁看着，却挣不开束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雷落下，劈进她头顶，顺着经脉往心脏走。
她的身体开始崩解，一块块化作光点，随风飘散。
轩辕终于挣脱压制，猛地冲上前，在最后一块身体消失前，一把将她抱住。
她的重量轻得像一片叶子。
“你说过要算命的。”他把她搂紧，声音哑得不像话，“现在呢？算出我们能不能活？”
姜璃靠在他怀里，只剩半边脸还能看清轮廓。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
“我算不出。”她笑了一下，“但我信你。”
话音落下，她的手臂化作光尘，消散在风里。
轩辕没松手。
他抱着那具越来越轻的身体，抬头看向雷云。
金瞳剧烈闪烁，混沌体的黑斑己经爬到脖颈，可他不在乎。
“要命拿去。”他低声说，“但人，我不交。”
雷云停滞了一瞬。
仿佛天地都在等他下一步动作。
轩辕缓缓站首，一只手仍环着姜璃，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雨水。
他盯着那团灰金雷柱，一字一句：
“你劈她一次，我杀你一道雷。”
(http://www.220book.com/book/6WY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