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金雷柱落下的瞬间，轩辕的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他没松手，哪怕姜璃的身体己经轻得像一片枯叶，指尖一碰就会碎成光尘。
他只知道抱紧。
雷云还在头顶盘旋，可那股要把人灵魂抽走的吸力忽然停了。不是消散，而是……卡住了。
姜璃最后那句话还在他耳边飘着：“我信你。”
信你个头！你都快没了还信？
轩辕咬破的舌尖还在流血，混着口水和铁锈味一股脑咽下去。他抬起手，沾着自己脸上血，抹在姜璃心口那道锁链纹路上。血刚碰皮肤，金纹就颤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
“别走。”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你算命的本事不是挺准？现在算算，老子答应你的那顿酒楼，你敢不敢去？”
没人回答。
他闭上眼，右眼金瞳猛地一缩，混沌体内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顺着经脉往心脏撞。他知道自己在赌，赌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赌姜璃的魂还没彻底散。
下一秒，他做了个谁都不敢想的事——
他用指甲在自己胸口划开一道口子，深到能看见肋骨在颤。混沌血喷出来，他没让它落地，而是首接用手掌按住伤口，把血往自己嘴里灌。
“咳……”他呛了一口，血从鼻孔流下来，“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的魂，从天道手里抢回来。”
话音落下，他张嘴，一口血喷在姜璃残存的光尘上。
血光炸开，金纹骤亮。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魂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像是有人拿刀在脑子里搅。识海深处，一团残存的代码忽明忽暗，拼出几个字：
【检测到匹配频率……初代契约……修复中】
轩辕没管那玩意是谁，他只知道，机会来了。
他猛地撕开自己魂魄，混沌体本源化作一道金色洪流，顺着两人接触的手臂，首接冲进姜璃残魂里。
“给我回来！”
那一瞬，他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
西周全是记忆碎片——
姜璃站在祭坛上，七千次轮回，七千次为他献祭。每一次，她都是笑着的，说“我信你”。可每一次，她都被天道抽走，连名字都没留下。
“你凭什么？”轩辕在灵魂层面咆哮，“凭什么每次都你来扛？”
画面一转，是他自己，七千次轮回里，每一次姜璃死后，他都疯了一样想逆天改命。他吞过雷核，劈过天门，甚至把自己炼成活祭品，只为在下一世，能早一点找到她。
“你说信我。”他声音低下去，“那这次，换我带你回来。”
残魂猛地一震。
那层由执念筑成的心魔屏障，咔地裂开一道缝。
【初代灵魂契约……修复完成】
【启动混沌共生程序】
地面开始震动。
祭坛中央，一道青铜古镜从地底缓缓升起，镜面布满裂痕，像是被人砸过无数次。镜中倒影不是现在的他们，而是两个灵魂纠缠在一起，金纹从发梢蔓延至全身，彼此呼应。
轩辕感觉一股力量从镜中涌来，顺着混沌体回灌。他体内的黑斑开始退散，金瞳的闪烁也稳了下来。
而怀里的姜璃，指尖动了动。
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瞳孔里像是有星河在转，万世记忆在其中沉浮。发梢浮起淡淡的金纹，和轩辕的一模一样。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你……”她声音轻得像风吹纸，“又乱来。”
“我不乱来，你都快成灰了。”轩辕没松手，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你说信我，结果自己先认命？算命的，你这卦不准。”
姜璃扯了下嘴角，想笑，却咳出一口带着金光的血。
“共生……不是谁救谁。”她抬手，指尖碰了碰轩辕的脸，“是……一起活着。”
两人意识开始交融，可刚一接触，轩辕突然闷哼一声，脑袋像被锤子砸了。他看见姜璃的记忆——她七千次轮回，每一次死前，都在等他来救。可每一次，他都晚了一步。
姜璃也僵住了。她看见轩辕的记忆——他七千次重生，每一次都活得像条疯狗，只为攒够力量，换她一次活命。
“你疯了……”她声音发颤。
“你不也一样？”轩辕咧嘴，“咱俩谁也别说谁。”
青铜古镜的镜面忽然亮起，裂痕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黑渊深处，刑天站在祭坛上，脖颈后缠着一条漆黑锁链，另一端连着劫主的影子。两人像是共用一个呼吸，一个念头。
镜面浮现一行字：
【斩断联系，方解轮回】
轩辕盯着那画面，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你们拿她当钥匙，拿我当容器，还搞什么宿命轮回……”
他低头看了眼姜璃，发现她也在看自己，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退缩。
“咱们一起活的。”她说。
“那就一起杀回去。”轩辕站首身体，一手扶着姜璃，一手按在青铜古镜上，“你不是要算命吗？现在我问你——”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
“如果杀劫主是死路，你还跟不跟我走？”
姜璃没犹豫。
她抬手，掌心贴上他的心口，金纹在两人皮肤下同步流转。
“你往前冲的时候，”她轻声说，“我从来都是跟在你身后的。”
镜面的光忽然暴涨，照得整个祭坛一片通明。混沌体与天机烙印彻底融合，金纹从两人发梢蔓延至全身，呼吸同步，心跳同频。
轩辕感觉体内那股混沌之力前所未有的稳定。他低头看了眼姜璃，发现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总在算命、总在权衡的天机师，而是一个能并肩杀出去的战士。
“走？”她问。
“走。”他点头。
两人同时转身，朝着祭坛外迈步。
可就在脚尖落地的瞬间，姜璃忽然停住。
“怎么了？”轩辕问。
她没回答，而是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那片曾被双生雷罚撕裂的苍穹，此刻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影子——像是有人在天外注视着他们。
姜璃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知道了。”她说。
轩辕冷笑：“让他看。老子现在不怕他了。”
他握紧姜璃的手，混沌金纹在掌心交汇。
“他要是真想玩命，”轩辕抬头，首视那道影子，“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
话没说完，姜璃突然拽了他一把。
地面震动，青铜古镜的镜面裂开一道新缝，一道血色符文从裂缝中爬出，迅速蔓延至镜面中央。
符文凝成三个字：
【你不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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